众文官眼神很一致:你一个小小同知,你不去谁去?
谢元昌顶着众上峰的压力,双腿打颤掀开了军帐帘子的一角,待看到梁仲骁威风凛凛坐在马背上,剑指一方, 他立马亮了眼睛,高声喊道:“仲骁,爹在这儿,爹在这儿!”
他忙不迭跑过去,官帽都歪了。
梁仲骁闻声回头,皱眉:“谢大人,你们怎么了?”
他回来的很及时,应该没有人受伤吧?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谢元昌,他们刚才要是没听错——爹?谢大人是梁总兵的爹?
谢元昌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正了正官帽,脸色涨红:“我们没事,没事。”
梁仲骁颔首:“没事就好,我带兵去林中收拾残局,大约寅时回营。众副将听令。”
留守的许多副将,都不是梁仲骁的人,而是京军里的副将。
此刻也严肃以待,看向梁仲骁的目光炯炯发亮。
“出发!”
那些之前就被安排好跟随梁仲骁的副将们,带着士兵到林中去接林康徐利等人。
林康徐利等副将也在带兵火速赶回来。
梁虎有些忧心:“徐参将,总兵身边只有一千多兵力,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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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徐利和梁仲骁从小一起长大,梁仲骁的身手和射术,他比谁都有信心。
林康也说:“俞大当要是能伤到总兵一根毫毛,老子把头剁了给他下酒。”
话音刚落,便听一道声音隔空传过来:“你的头还是留着吧。”
梁虎眼尖:“梁总兵!”
他嘴严,不像谢元昌似的,紧急情况之下就道出了二人的关系。
火把点亮,照亮两边。
梁仲骁打眼便看到梁虎跟李惠风,腰上都别着……好几只左边的胳膊。
臭小子,不知伤到哪里没有。
“属下参见总兵。”
林康徐利二人纷纷上前,梁仲骁问了问他们追捕残余贼匪的情况,徐利大致汇报之后,梁仲骁点点头,又重新安排了几队人马,连夜继续搜捕,之后便带兵回营。
梁仲骁如约,在寅时赶回中军营帐。
谢元昌等文官在帐外等候,以往站在最边缘的他,竟然站在了比较靠中心的位置。
站在最中间的一位大人,还有些责怪谢元昌:“谢同知真是深藏不露,你是梁总兵的岳父,怎么不早说?”
谢元昌心中欣喜若狂,脸上却只是微微翘着嘴角,道:“在官言官,绝不能因我与梁总兵……影响了军务。”
“是也是也。”
梁仲骁进入营帐,骑马缓步进来,见到那群文官的时候,他和林康徐利等人都下马了。
文武官相互寒暄过,即刻商谈如何写奏本的事情。
梁仲骁详述军情,文官执笔写奏本。
卫矛也在一旁听着。
直到天亮了,大事都有了章程,梁仲骁才回营帐。
洗漱后,他也没急着休息,而是召来卫矛:“你单独给陆侍郎去一封信简述军情,要快。”
他还自己单独写了一封简短的私信,只问一件事。
妻子产期将近,他能不能回家相陪?
陆琛收到信的时候,在第二天子时。
陆琛早知梁仲骁胜了,还生擒了俞大当,留下活口,乐的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剿匪一事交给仲骁,准成。”
幕僚李清道:“在下提前恭贺陆——阁老。”
陆琛笑道:“入阁为时尚早,等仲骁过些日回京了再说。”
李清纳闷了:“伯爷何故还留在左广?不立刻回京述职?”
陆琛笑意更深:“他啊,急着回桐源陪他妻子生产。”
李清也笑了:“想不到伯爷还是个情种?”
陆琛却很赞许:“不齐家,如何治国平天下?仲骁心中有家亦有国,是我朝良将,真乃大乾之幸。”
他连夜给梁仲骁回了一封信。
准他在左广逗留几日收拾残局,哪日回来让他自己看着办,但是最多不能超过七日。
奏折一旦呈上去,景安帝便要召军队回京。
将士不得抗旨不回。
他也只能为梁仲骁拖延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