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打死的辅国将军家里,正在办丧事,前来吊唁的远近亲戚,吵吵闹闹地,将临时搭建的棚子都要掀翻了。
一位老者拍着棺材盖子,哭闹道:“老四,你糊涂啊,你不懂枪打出头鸟的老话?现在倒好,一宗三百多口,要迁到辽东去啦,都是被你害的啊……”
辅国将军的儿孙们不干了,两个儿子上前,将老者推开,不愤地骂道:“七爷,你这是什么话?我阿爹为了族人,连命都丢了,你却在这儿埋怨他,你还是人不是?”
老者被推了个趔趄,他身后的几个儿子也不干了,一哄上前,一边扶老老,一边推搡道:“我阿爹有说错么?要不是你阿爹不长脑子,蛮横霸道,咱们能被赶到辽东去么?”
族人们赶紧上来劝架,两边都有拥趸,两边都有理,劝着劝着,就变成了群殴,现场一片混乱。
有人跑到周王府报告了此事,周王让世子去处理,王府现在没了护卫,世子只好又带着十几名仆役前去,凭着嫡宗的积威,才将打架的双方分开。
“明日就要上路了,你们不赶紧收拾东西,还有心情在这儿打架,辽东那地儿,听说比开封冷多了,厚袄子厚被子多备一点,都散了吧……”
周王世子也很同情这些族人,但他知道代王世子和晋王世子的下场,阿爹警告他,不可重蹈二人覆辙,要保住周王一脉,他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做人做事。
辅国将军的一位儿子,愤怒地喊道:“朝廷这是把俺们当囚犯发配辽东啊,俺不服!反正是个死,俺跟他们拼了!”
他的兄弟子侄们也喊道:“跟他们拼了!”
不愧是辅国将军的子孙,脾气秉性一模一样。
世子指着外面的大街,冷笑道:“去啊,别怪本世子没有劝你们,等你家的男儿们都死绝了,留下一屋子老弱妇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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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走了。
辅国将军的子孙们,却不敢真的出去闹,在近亲族人的帮助下,草草安葬了老父亲,乖乖地收拾起行囊来。
第二天,这支宗亲共三百一十二人,拖家带口的,赶着大车和牲口——他们不是囚犯,是移民,所以家里的财物,全都带在了身上……哭哭啼啼地上了路。
周王到底不忍心,给这支宗亲,送来了棉被和粮食,也有一些平日里走得近的亲戚朋友,前来送行,送一些银钱、吃食,洒泪告别。
辅国将军的的嫡长子,叫朱逢煜,如果他老子不作死,做为嫡长子,他是能继承辅国将军的爵位的,并且这一爵位,会由他的儿孙们一直传承下去,与国同休。
因为他老子作死,他的爵位没有了,只做为这一支的族长,带领族人迁往辽东。
上路后,他才发现,朝廷并不是不管他们,随队的,除了开封府衙役,还有一队上百人的京营士兵,由一位把总率领,一路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有两次,队伍遭遇山匪,都被这些官兵打退。
不但如此,每到一地,还有当地官府派人接应,送来酒肉粮草,以至于他们出发时准备的干粮,都来不及吃。
晚上住的是驿站,热水热炕热饭食,许多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