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找到金矿了?
还有又长又弯的马刀,相当锋利,算是战利品,夏允彝正在思考着这些金子要如何处理,就听到远处传来哀嚎声。
"阿妹..."杨古安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跪倒在一个敌兵身边。
夏允彝策马跑过去,只见他从那人的颈间拉出一串骨链,其中赫然有一枚刻着图案的狼牙——和杨古安藏在怀中的那串骨链一模一样。
那是他和阿妹两人,存了几年的驯鹿骨头,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他们互相在对方的骨链上,刻下了对方的形象,他怀中的狼牙上,刻着一朵杜鹃赏,阿妹的那串骨链上,刻着他的标志……两只强壮的鹿角!
如今,这串骨链在敌人的脖子上,那它的主人,杨古安的阿妹,估计凶多吉少了……
杨古安匍匐在地,比敌人更像一只受伤的野狼。
暴风雪就在这时呼啸而至。夏允彝陪在他身边,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只能握紧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大人!"师爷捧着一张破损的舆图踉跄跑来,"这些罗刹鬼...他们带着这个!"
羊皮地图在风中猎猎作响,夏允彝看见密密麻麻的俄文标注从勒拿河直抵黑水流域。最刺眼的是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杨古安部族世代居住的山谷——那里特别用字母做了标示。
夏允彝不认识那些字母,但他确定那里已经被沙俄占领,他想起杨嗣昌的叮嘱:事不可违,不必强求!
但那里是杨古安的家乡,都来到这里了,不去看一眼,找一找他的族人,他怎么能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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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允彝抚摸舆图上那道朱砂红圈,下定了决心:"寇可往,吾亦可往!"
大雪下得铺天盖地地,将天地连成一片,护卫们很快搭起了帐篷,燃起篝火,炖起了马肉,就地扎营过夜。
夏允彝解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烈酒灼烧喉管的瞬间,他听见杨古安正对着北方雪山,喃喃低语,跟唱歌似的,声调低沉而悠长,听了让忍不住掉泪。
“杨,明日,咱们去找你的部族,也许……”他不想欺骗这个憨直的女真汉子,将手里的酒囊递给他,“喝口酒,暖暖身子。”
第二日天亮,雪停了,原野上一片白茫茫,如远古的荒原,夏允彝要用指南针,才分得清东南西北。
但杨古安只用鼻子在风中闻了闻,就准确地指向家乡的方向。
师爷上前,小声提醒夏允彝:“东家,万一山那边还有沙俄士兵……怎么办?”
夏允彝指了指杨古安:“那里有他的部族,他的亲人!总得去找一找。”
一路北上,杨古安教会他们许多野外生存技巧,他们也将他当成了队伍里的兄弟,如今,他心心念念的部族和亲人,近在咫尺,他们怎么忍心不管?
护卫统领老赵,一边跺着脚,一边说:“怕个球!这些老毛子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遇上了,打就完了。”
夏允彝点点头,对杨古安道:“杨!你走前面带路。”
沙俄士兵昨日踏出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杨古安骑着马,一路往北,带着雪橇队伍,飞快地往乌拉尔儿山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