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答应我呢。”
“什么?”张启山疑惑的问道。
“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来接我?”
张启山措辞谨慎道:“新月小姐,对不起,我之前混入新月饭店,莫非情不得已,你也知道我是为救我兄弟的夫人,我知道你与彭三鞭有婚约,等我把他们送回长沙了,却此事我一定会补偿你和彭先生。”
“我不会嫁给真的彭三鞭,但不嫁给他,我必然会嫁给北平的一个类似于他那样的人,对于我来说,与其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跟着你是最好的选择,你怎么说,这算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尹新月指着他:“那你之前跟我爹说的又算得了什么,现在跟我说的又是另一番话,好你个张启山,竟然有两副面孔,你是不是彭三鞭已经没关系了?事已至此,你天灯已经点了,钱已经烧了,你要对我负责。现在回去,我不成了别人的笑柄?”
“新月小姐,我知道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这是终身大事,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应该好好想想。”
“我想过了呀,刚才我不是说过了。我爱你,你以为我说的是假话吗?”
齐铁嘴与张日山俩人憋着笑。
张启山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轻推开尹新月的手,“张某是一介武夫,现在国难当头,随时会上战场,随时为国捐躯,你乃大户人家的千金,可以选择的人千千万万一一”
“我尹新月看上的人不管是军阀还是普通人,我绝不后悔。”
张启山沉思许久,将手上的二响环拿给尹新月,戴在她手上,说道:“这是我的信物,我回去六天处理好这事,如果我没有来,你就到长沙城的守兵给他们看。见此物,如见其人。我答应你。”
尹新月点头。“你不能后悔,别忘了还有这档婚事。”
张启山坐上火车,朝她摆了摆手。心里第一次有什么东西就慢慢的生长。
“行了,你回去吧。”
火车渐行渐远,张启山看见尹新月站在夜灯下,裙摆被风声吹起。
火车到站,狗五等候多时,那只小狗撒野似的跳来跳去,“好啦好啦。”他拉下衣袖,那只狗钻了进去。“佛爷,您回来了。”
一行人下车,张启山有些疑惑道:“小五,怎么是你?二爷呢?”
“哟,狗五爷来了!”齐铁嘴有些兴奋,狗五与他抱在了一起:“哎呀,老八呀你这次与佛爷去北平,有什么新鲜事啊?讲来我听听。”
齐铁嘴讲这几天的经历,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什么火车偷帖,连点三盏天灯,智斗彭三鞭。狗五哈哈大笑,“佛爷真是意外之喜,还娶了一个媳妇回来。”
张老绾带着士兵来火车站迎接。“火车上的这三味药材妥善保管。天色已晚,明天再转交给二爷。”张启山吩咐道。
狗五寒暄了一阵。想起张启山刚才说的话,便道:“二爷与他夫人筹备婚礼呢。解九爷也被叫了去。”
“怎么二爷这事没跟我说呀?”张启山疑惑道。
“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佛爷您那时在北平求药,二爷还没想递信,你们就到了。”
张启山若有所思。二月红,你就这么怕我吗?
“那小五就先行告辞了。”狗五爷坐上一辆人力车,车夫跑远。
“佛爷您这趟去北平,可还顺利?”静室里,管家垂手而立,站在一旁道。
“顺利。”张启山自嘲道,边说边打开行李,掏出一个檀木盒,“麒麟竭,蓝蛇胆,好生保管放密室。”
“是。”管家转念一想,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佛…佛爷,那天灯您还点了两盏?”
张启山默然不语,这见鬼的盲拍,回府后他本想回密室看看,却又狠不下心面对那方寸之地,就这两昧药材,如何去填空荡的物架。
“噢,佛爷,到那时接夫人的时候还是要置办几件衣服。”管家话锋一转,“是否联系解九爷,让九爷夫人置办一些送到府上。”
“去办吧。”张启山无奈道,“叔,你这夫人长夫人短的,是让我折寿么。”
“娶媳妇还少你几年快活?启山哪,不是我说,三十而立,你得赶紧成个家。”听到“叔”这个称呼,管家马上变了语气,“人家尹小姐那可是金枝玉叶,北平多少大门大户高攀不来,这次给你碰着咯,咱们张家算是走了大运。”
“这是个偶然。”张启山叹了口气,简要地说明了来龙去脉。
听罢,管家感叹道:“嗳,天作之合,真乃天意啊,难怪对你死心塌地的。还有吧,人家新月饭店富可敌国,你要是娶了,咱们张家点天灯出的血可就回本了,那荣华富贵…”
“行了行了,忙活去。”张启山摆了摆手,多说也无济,他有自己的谋划。
张老绾在门外恭候多时,管家见状关上房门。
“我去北平,没有人知道吧?”
“没有,我们对外称佛爷您在养伤。但是日本人不太老实。矿山那边有大动作。前些天去侦查,发现他们正在爆破山体。对了,还有一个德国人作阵。”
“德国人?”
“日本人叫他裘先生。好像和解九爷也走的很近。”
“不过,佛爷,这不是我们当前的担忧的。”
张启山疑惑道:“还有什么大事?”
张老绾便道:“陆建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