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只有一个独行侠式的马匪,这极大地挫伤了他作为总兵官的自尊。
玛拉个巴子的,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老子好歹是正二品武官,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就一个马匪,也敢来挡道,这跟送死有啥区别?
这厮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
王保的一百两银子很管用,这彩头一出,听到的家丁们,宛如打了鸡血似的,顿时就兴奋的呼喊起来。
“哦哦哦…”
“的哒哒…的哒哒…”
马蹄如雷,钢刀高举,十数匹战马有的径直向前,有的奔下路下侧向迂回。
那是要将这个厮儿的退路堵住,不让他逃跑。
兴奋之中,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最初出手的那两个家丁同伴,武功可都不弱于他们呵。
可在这个戴斗笠帽的年轻人面前,宛如老娘们似的不堪一击,连人都没有碰到,瞬间便人首分离,一命呜呼。
驿道之上,一柄黑黝黝的寒铁刀在手,刀与头平齐,两根手指轻轻的抹过刀锋,一丝血痕出现在刀锋之上。
刀锋亮了,闪着炫目的红光。
王保见状大吃一惊,正要叫喊,但喉咙头如同被人一把扼住了那样,嘎然而止。
在他面前,闪现的一幕,让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名斗笠帽的年轻人策马向前,暴风骤雨间,那柄闪烁着有些妖异红光的铁刀,随意的左劈一下,右抹一下。
“当…”
“卟嗤…”
“……”
可那些冲上前去的家丁,整个人就被生生砍断了!
咣当一声,王保一下子扑倒在车辕里,手里的茶壶咚地一声,跌落在车板上。
壶里的凉茶在沽沽流出,顶级茶香气四溢。
不过在茶香之中,却夹杂着一股尿骚气,在茶水成线流下的一边,另有一股也顺着车辕流下。
那是王保被吓得撒尿失禁了。
这在王保几十年军旅生涯中,被吓尿了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武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鬼魅刀法、闪电般出刀、手臂腕力。
他王保是武将,也是名好手,自然是识货的。
这是个顶级刀客,劲气外现的表现,刀刚出手,刀气已经临体。
蓟州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武林好手?
猛然想起,以前南军参将关尚志,据说是个使刀高手,他曾是戚继光的亲卫队长,功夫是一名深山老道传授。
这不可能呀,关尚志人早死了,而且是他亲自下令斩首,当即脑袋就挂在辕门旗杆上示众呢。
不管王保现在怎么想,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来者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他手里端着的是阴森森的寒铁刀。
只见他杀起家丁来,便像杀鸡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
那些像打了鸡血的家丁们,甚至连惨叫一声也来不及,便横死在驿道上。
血流如注。
在炙热的阳光下,血气蒸腾,一股股浓浓的血腥气,在上空迅速地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