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气回暖。
姜滢阮的牡丹已有开苞的迹象。
自经历了乾平王府一事,姜府内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姜老夫人不再闭门院中,现下已同往常一样恢复了外出活动,只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却较以往变了大截儿。
过去姜老夫人对姜滢阮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今不但不寻她事了,即便两人同处一室姜老夫人都未再给过姜滢阮一个冷眼。
姜滢阮分析,老太太这番转变许是因前些日子乾平王逝世而心有感怀。
说起来乾平王爷同姜家祖辈英烈一样,都是半生浴血沙场的,所以这位老将离世或许是让祖母想起了祖父和父亲。
老太太到底是年纪大了,人到晚年难免感性。
其实这段时间姜滢阮也未再想过与祖母为敌,旁观了一场生离死别,要说心无波动那绝对是假话。
祖母曾说过一句话她是信的,她说她未有想过害她的性命。
她只是从不疼爱她罢了。
如今老太太已放平了姿态,这以后的日子不说祖疼孙孝,至少可以做到相安无事。
如今这家中仅剩一个亲长,她又能真的同她计较些什么呢?
……
牡丹花苞已零星绽开了几朵。
可皇后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四月中旬,姜滢阮入宫的频次增多,这段时间她几乎抽不出空闲与何绍月小聚。
说起来近些时日何绍月也没怎么来找过她了。
这天姜滢阮从宫中出来时间还早,便绕道去了一趟何府。
何府门前,姜滢阮正下马车,听到前方有马蹄声响起,下意识抬眼看去。
哪知这一看,马座之上正是阿月。
只是…阿月身后还有一男子。
“滢阮!”,看到姜滢阮,何绍月惊喜道。
姜滢阮迎上前,马背上男子率先翻身而下,随后又扶了何绍月下马。
姜滢阮这才看清,此人是邵杳光。
面对姜滢阮的直视,邵杳光不自然的笑着问好。
姜滢阮也微笑点了点头。
将人送到,邵杳光未再多留。
进到府中,何绍月屁股还没落到椅子上,姜滢阮就迫不及待追问:“现在可以说了吧?方才这出这是个什么情况?”
何绍月拉她一同坐下,先是给她倒了杯茶,后才缓缓开口。
“滢阮,我给你说个事,可能会有些意外,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嗯哼?”
“我与邵杳光准备议亲了。”
姜滢阮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何绍月连连拍抚她:“我知道此事太过突然,事前我本想先与你讨论的,可瞧你近日忙的不得闲,我思来想去你最近定是因皇后的身子心绪不佳,所以我便未去打扰你。”
“所以为何如此突然?”,姜滢阮蹙眉思索了一番:“你与邵杳光…我好像并无印象你二人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