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稍一动怒,面部更显狰狞。
姜滢阮直面眼前这个似恶鬼一般的男人非但不显惧怕,反而又靠近了一步。
“上次一面我便有些不理解,王爷可是上刑都逼不出来半句话的硬骨头,为何会乐意与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多费口舌,今日我倒是有些明了了。”
荆王不应声。
姜滢阮徐徐道:“听闻王爷膝下一子一女,长子晋安郡王于四年前成家自立门户,幼女良平县主生性活泼可爱,素日里颇受王爷宠爱,然而一年多前荆王府突然传出了荆王父女反目成仇的消息,这个消息一度在良汴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是良平县主与一隐山居士互生爱意,王爷因着该男子的身份强烈反对二人在一起,甚至还曾将良平县主锁在府中数月,后良平县主深夜逃出王府与该男子私会,被王爷发现后当场斩断了父女情分,良平县主也于就此被逐出王府。”
“提这番旧事又是何意?”
“不过是想到良平县主与我年岁相当,好奇王爷看到我时是否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
“我总不能真的以为王爷肯与我多言是因着我父亲的关系吧?”
“你有价值,本王恰好利用罢了。”
“若仅是如此自是最好不过”,姜滢阮顿了顿故作感叹道:“那照这么看来先前突袭姜府的刺客应是与王爷无关了。”
“什么刺客?”
“王爷有所不知,上月曾有一名黑衣刺客暗随九皇子潜入姜府企图刺杀,后被九皇子反杀,有去无回。”
姜滢阮左道一出右道一出,听得荆王愈发糊涂。
姜滢阮不急不躁:“王爷不若猜一猜这位刺客的来处?”
荆王干脆闭上了眼睛:“本王被幽禁至此,手可伸不了那么长。”
姜滢阮不再打马虎眼,字字清晰道:“此人自良汴而来,名叫沈玉蘅。”
荆王猛然睁眼,犹如触电一般弹坐起身:“你、你说什么?”
“沈玉衡,无父无母,少时曾被光署寺一位得道高僧收养过几年,因天资聪颖在寺中习得了一身好功夫,后在因缘际遇之下与良平郡主相识,两情相悦。”
荆王双手不受控的发抖。
姜滢阮眸底难掩讥讽:“荆王殿下,生死关头,惦记救你性命的不是你敬重爱戴的兄长,不是你乖顺服从的儿子,亦不是你那只懂自保的枕边人,而是被你亲手扫地出门的女儿和不被认可的女婿。”
“不…不是…怎么会…”
“若非深爱之人唤王爷一声父亲,沈玉衡怎会孤身闯入京城?他又怎会以身犯险刺杀皇子?”
那日元祺曾与她分析,沈玉衡最开始应是想重伤元璟衍拿他交换荆王,交手后许是察觉无有胜算这才狠下杀手。
沈玉衡死到临头还想奋力与元璟衍同归于尽只为不拖累心爱之人。
荆王被姜滢阮步步逼问,双手攀够着铁栏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嘴巴张了又张却没说出一句话。
“如今沈玉衡已死,王爷也无逃生的可能,想必良平县主也无活下去的念头了。”
荆王忽地探出手来扯住了姜滢阮的胳膊,神情激动:“你定是编了谎话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
姜滢阮手臂被抓得吃痛,刚想要挣扎,身旁飞快掠过一道残影,只听咔嚓一声,姜滢阮手臂上的禁锢消失,紧接着荆王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姜滢阮侧头看去霎时呆滞住了。
“元…元璟衍?”
元璟衍满目焦急拉着她左右查看:“伤到哪里了?哪里痛?”
姜滢阮不由心虚:“你怎么来了?”
元璟衍难得动了气:“这话该我问你!你为何要来这牢狱?你见此人作甚?你知不知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