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五爷这一声怒喝,如同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议事厅内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原本平静的脸上,此刻都浮现出各异的神色:有贪婪、有不屑、有疑惑,当然,也有担忧。
孙公子见有人带头,也立马站起身来,他年轻气盛,说话间难掩几分冲动,“就是!五叔说得对!我们这一房为了这次的海外贸易,可是承担了不少风险,那些远洋的商船,哪一次出海不是提心吊胆?大小姐,你这分配方案,未免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人放在眼里了吧!”
他的话语引起了其他一些年轻子弟的共鸣,他们纷纷附和,一时间,议事厅内充斥着不满和质疑的声音,几乎要将楚瑶的声音淹没。坐在一旁的张管家眉头紧锁,他担忧地看向楚瑶,却见她依然神色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五叔,孙公子,你们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楚瑶缓缓起身,她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制定这份分配方案,并非随意而为,而是根据各房在这次贸易中的实际贡献来决定的。”
说着,她示意身后的丫鬟将几本厚厚的账册搬到桌上,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条理清晰地解释道,“五叔,您说您的贡献大,那请问,您为这次贸易提供了多少启动资金?又促成了多少笔交易?您的每一笔贡献,我都记在这账册上,绝无半点虚假。”
楚五爷被楚瑶这番不卑不亢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他原本就只是想趁机多捞些好处,哪里真的算过自己的贡献?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孙公子见状,连忙跳出来替他解围,“大小姐,账面上的数字,难道就能代表一切吗?我们这一房为了这次贸易,可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那些海上的风险,你怎么算?”
“是啊,大小姐,那些海盗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生意啊!”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小姐,你可不能寒了我们的心啊!”
……
一时间,议事厅内的声音又嘈杂起来,那些原本保持沉默的族人,此刻也纷纷开口,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楚瑶看着眼前这群仿佛被贪婪吞噬了理智的族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够了!”楚瑶猛地一拍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议事厅内显得格外突兀,也让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站起身,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在想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楚瑶猛地一拍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议事厅内显得格外突兀,也让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站起身,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只看到了海外贸易带来的丰厚利润,却看不到为此付出的汗水和心血,更看不到那些在海上冒着生命危险的船队!”
“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楚家人吗?我们为家族出力,难道还错了?”孙公子梗着脖子,满脸的不忿。
“没错,你们没有错,为家族出力是应该的。”楚瑶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指着桌上的账册说道,“但是,出力也得分大小,回报自然也不同。这份账册上,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每一笔交易的细节,每一分的利润来源,你们若真觉得自己吃了亏,大可以指出来,我们当众对质!”
“谁知道你这账册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做给我们看的!”楚五爷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五爷,您这话就过分了!”一直沉默的张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小姐为了这次海外贸易,可谓是呕心沥血,事事亲力亲为,账目更是清清楚楚,从未有过半点虚假,你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张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五爷粗暴地打断了,“你不过是我们楚家的一个下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张管家被楚五爷这番羞辱的话语气得脸色发白,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到一旁。
楚五爷见张管家不再说话,便将矛头再次指向楚瑶,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小姐,我知道你一向聪明能干,但这次的事情,未免也太过草率了。你说这账目是真的,可谁又能证明?说不定,你是在海外贸易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
“五叔!”楚瑶再也无法忍受楚五爷的污蔑,她猛地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觉得我一个女子,不该插手家族生意。但我想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家,为了能让楚家在商场上站稳脚跟,为了不让父亲的心血白费!”
楚瑶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被她眼中的坚定和决绝所震慑,一时间,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大小姐,喝口茶润润嗓子吧,您都说了这么半天了,要注意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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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丫鬟端着茶水,走到楚瑶身边,小声提醒道。她看着楚瑶在议事厅被围攻,心中很是担心。楚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杯,却并没有喝,而是……
楚瑶感激地看了赵丫鬟一眼,接过茶杯,却并没有喝,而是紧紧地攥在手里。温热的茶水透过薄薄的瓷壁传递到她的掌心,却没有驱散她心头不断蔓延的寒意。
她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和兄弟姐妹,如今却为了利益,对她百般刁难,甚至恶语相向。
“你们真的觉得,我是在欺骗你们,是在中饱私囊吗?”楚瑶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掷地有声。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目光。
楚瑶深知,如果不能说服楚五爷和孙公子,家族的矛盾将会越来越大,最终只会损害所有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