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姜娩缓缓醒来,睁开眼便对上萧珩之的视线。
“醒了?”他低声问,眼神里透着微微的担忧。
姜娩微微愣神,看着陌生的房间,脑中回想起刚才的火场,她开口问:“这是......”
“王府。”
“王爷,救了我?”
她声音嘶哑干涸,像刀片刮过。
萧珩之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嗓子被浓烟呛伤,大夫说要休息几日便好。”
姜娩接过茶水,浅饮一口,又急着问:“姜府,火势如何了?”
“大火已灭,只是损失严重,多数房屋被毁。”
姜娩皱眉:“将军府起火,官府定会来彻查,可我的屋子竟被锁住了,这就很蹊跷。”
萧珩之轻皱眉,对着门口说:“把人带进来。”
姜娩回神,见侍卫押着一个丫鬟进来。
“月梅?”姜娩有些惊讶。
月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我一时糊涂,小姐饶命!”
姜娩略有些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开口:“这火是你放的?”
月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不停磕头,直到地上磕出血迹。
姜娩看到她身上有鞭伤的血痕,想必是萧珩之已经威逼过了。
她捏着拳头,若不是此刻浑身酸软,她定要上去踢上两脚。
“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烧了姜府?你来府上也有十余年了,究竟为何下此毒手?”
“是......是姨娘。”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姨娘?”
“是......姨娘说姜府的人害她女儿嫁入狼穴,她便要毁了姜府,还叫我把您的屋子夜里落锁......我收了她给的金子,鬼迷心窍......”
姜娩盯着她微微发抖的双手,缓缓开口:“你若敢有半句虚言,可知道后果?”
月梅手一软,整个人趴跪在地上:“真的是姨娘!月梅求小姐饶命,不敢说假话!”
姜娩看着她求饶的样子,思索着。
姨娘有理由,有动机,也便于下手。只是此招,倒真是阴狠。
她偏头又看了一眼月梅,闭着眼沉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开口:“月梅,我姜府自认待你不薄,你如此背信弃义,我实在不敢留你......”
“小姐......”月梅身子一僵,哭着喊着,“小姐不要啊!”
萧珩之担心姜娩会听着她的求饶就心软,她话音刚落他就摆摆手,侍卫把月梅拖到外面,一声刀鞘划过,霎时间便没了声音。
姜娩心下抖了一瞬,复而睁开眼,深深呼吸着。
平复了片刻后,她偏头问:“我父亲呢?他如何了?”
“放心,只是昏过去了,大夫看过说无大碍。”
姜娩看着他疲惫得发红的双眼,肩上和手背上还有灼烧的痕迹,猜也猜得到他是如何顶着大火把她救出来。
若不是他,恐怕她已经死在了火场。
“......今日多谢王爷搭救。”
萧珩之微微一笑,给她拉了拉被角:“好好歇息吧,这几日就先住在王府。”
姜娩一愣:“住在王府?”她摇头,“我看还是不必了,府上多有不便,还是另寻宅院或是去住客栈......”
“姜娩。”萧珩之没耐心地打断她,声音低沉,“我将你接到王府,觉得我会放你走吗?好生住着,旁的都别想。”
他的语气轻柔而缓慢,像是哄劝一般,但目光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带着令人忽视的侵略感。
姜娩一怔,忍不住皱眉,心里又涌起抗拒:“如今王爷身份变了,我如此住入王府,传出去不太合适。”
他冷冷逼视着她:“你是怕传入宁祉耳朵里,让他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