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脸色微微一沉,侧头看了林昇一眼。
似乎有所感觉,原本还在起头翻看账册的林昇幽得抬头,对上林山复杂的眼神,狐疑地说:“林叔,我父亲和母亲呢?”
林山见他毫无悲伤之色,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大爷与夫人已经过世多年。”
什邡见林山说得含糊其辞,便知其中一定还有内情,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林山不愿多说。她点了点头,问林山:“之前林叔说,现在林家的生意都由二老爷掌管,林昇这次回去,恐怕也很难再接手了。”
林山点了点头:“小娘子说的是,不过却不是再无翻盘的机会。”
什邡眼睛一亮:“林叔您说。”
林山说了半天,却没见林昇有任何反应,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便问:“公子,您都记下了?”
林昇从账册里抬头,笑着把刚才林山说的话全部复述一遍,说完朝什邡投去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什邡朝他竖起大拇指。
林山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林家的生意虽然暂由二老爷掌管,但大夫人陪嫁的不少铺子和产业都在大房,也需好好经营,至于林家的生意,后面还需慢慢筹谋。”
到了傍晚时分,林山已经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最后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林昇,嘱咐什邡好好照顾,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马车。
狭窄的马车因林山的离开而略显宽敞,什邡跪坐了一下午,两只腿都麻了。她龇牙咧嘴伸开腿,林昇立马会意,握着拳头要给她捶腿。
什邡吓得连忙拦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林昇理所当然地说:“给你捶腿啊!”
“谁告诉你这些的?”什邡翻了个白眼,把腿收回来,双手撑着车板往后退了退,跟林昇拉开一点距离,生怕他一会儿又语出惊人。
林昇眨了眨眼,想了想说:“难道不是么?”
什邡呵呵呵冷笑:“不是,去乖乖坐着。”
林昇听话地靠着车壁坐好。
什邡探头朝车外看了看,谢必安和常武远远地骑马走在马车前头,覃东平落后他们一点,再后面是林山的马车和林家的侍卫。
确定他们说话不会被偷听,什邡朝林昇勾了勾手:“你刚才一直在翻看那个账簿,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林昇眼睛瞬时一亮:“闻喜你怎么知道?”
什邡心说:你刚才看了我不下十八次,要不是有事要说,难道是眼皮子抽筋了?
什邡:“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林昇学着她的样子,朝她勾勾手。
什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挪动发麻的右腿朝他靠了靠。
林昇倾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里面有几笔账目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