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不敢再做隐瞒,只好说道:“是,是曹桂。”
什邡连忙看了林昇一眼,下意识想问曹桂是谁,但想到林昇失忆,肯定也对曹家一无所知,便做无知地问白城:“曹桂是什么人?竟然让你如此惧怕?”
白城看了一眼林昇,见他没有反应,便咽了口唾沫,说道:“曹桂是曹夫人内家的侄子。”
“他又如何能接触到驱蚊香?”什邡忙问。
白城:“自从夫人还在时……”他话音未落,便见林昇突然脸色一白,整个人像是极不舒服一般,修长的身躯微微晃动两下,竟是险要跌倒。
幸好什邡一直站在林昇旁边,察觉到他不劲儿,连忙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撑住他身体的同时,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果然,林昇的额头一片滚烫,竟是又起了高热。
什邡连忙让白掌柜去喊掌柜,不一会儿,掌柜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几个人合力把林昇扶回房间,然后便是繁杂的诊脉、开药方、抓药、煎药。
七手八脚地忙活了半个时辰,林昇才算是喝了药,身上的热也渐渐退了下去。
从林昇房间退出,什邡叫住白城:“白掌柜留步。”
白城此时心中已经乱成一团,担忧地看了一眼林昇的房间,蹙眉问:“闻娘子,少东家的身体……”
什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淡地说:“前些日子发了寒症,一直没好利索。”
“那……”白城欲言又止,什邡早料到他会说什么,于是说道,“白掌柜不用担心,一切有林昇在。方才白掌柜说起曹桂,不知他在曹记负责什么工作?”
白城本不想再做,如今听她问起,只好说道:“他是曹夫人的内侄子,这几年一直负责曹记的原料采购,曹记大大小小的物资,多半都是经由他手。”
“原来如此,那今日为何没有见他?”什邡问道。
白城说:“不久前,曹桂去襄州采买一批嫩竹,看日子,应该要十天后才能回来。”
什邡蹙眉:“十天后?倒是会趋利避害。”
白城抿唇不语,曹记之危,她一个女子能懂什么?
什邡把白城的轻视看在眼中,不以为意地笑笑,抬头看着天井上空蔚蓝的一片天,问道:“白掌柜觉得这天如何?”
白城不明就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说道:“天色正好,只是远处聚云深厚,怕是不久将要有雨水降临。”
什邡收回视线看白城,笑着问他:“那白掌柜可知益州天气如何?”
白城微怔,不明就里,摇头说:“益州距离绵阳要许久路程,我自然不知。”
什邡又问:“那白掌柜可知此时长安天气如何?”
白城混迹商场多年,亦是聪明之人,如今听她三次问起天气,便知她是在讽刺自己坐井观天。一时间脸上火热一片,竟是有种被人狠狠打脸的感觉。
什邡转身走下台阶,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既能安全将林昇从长安带回益州,便能帮他守住益州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