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邡愣了下,还未开口,便听沈凤酒说:“昨晚多谢小娘子收留,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
什邡收敛眉眼,不想多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包袱丢到沈凤酒怀中:“萍水相逢而已,就不多留沈娘子了。”
沈凤酒抱着包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问道:“小娘子不能多留我几日?”
什邡还待拒绝,便听门外传来林昇的声音。
“闻喜,你醒了么?”
什邡看了一眼沈凤酒,走到门边,拉开门,便见林昇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蒋邵明则浪荡地依着栏杆朝门内看。
见什邡开门,蒋邵明连忙站直身体,朝房内的沈凤酒说:“凤酒,过来!”
沈凤酒面色不变,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腰身走到蒋邵明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喊了一声:“郎君。”
蒋邵明挑起沈凤酒的下巴,拇指在她殷红的唇上轻轻一刮,笑着说:“你呀!就是顽皮。”
沈凤酒默不作声地躲开他的手,趁机看了什邡一眼。
蒋绍明讪讪地收回手,改搂住她肩膀,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今日雨歇,听闻书院里的那帮酸儒要在荔枝园里办诗会,你不是……”
蒋绍明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梯口,林昇上前拽住什邡的袖摆,问她:“闻喜,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什邡愣了下,问他为何?林昇脸一红,讷讷地说:“就,就不想。”
什邡还未见过他这样的模样,又想到刚才他跟蒋绍明一起站在门外,忍不住问道:“蒋绍明跟你说什么了?”
林昇一怔,顿时有种谎言被戳破的感觉,慌乱地摇头说:“没有。”
什邡微微蹙眉,从二楼朝楼下看,蒋绍明已经带着沈凤酒来到程进的桌前,正低头跟程进说些什么。
“他说,他是春晖纸坊的老板,今年春晖纸坊推出了一款新纸,纸质坚韧,纸面平滑,比曹记的青藤纸成本低出半成。”林昇一边说,一边直直地盯着楼下蒋绍明一开一合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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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邡诧异地看着他:“你会唇语?”
林昇微怔,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什邡指了指嘴唇说:“看着别人嘴唇的开合,猜对方的话。”
林昇刚才只是出于本能地读出蒋绍明的话,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能读懂唇语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如今听什邡这么说,才觉出事情有些怪异。
他似乎本能地记住了一些东西,例如识字、看书、写字,以及查看账册,但是唯独跟墨林坊和林家有关的一切,他竟然一件也想不起来。
是因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