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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一处静谧的小院门前停下。胡服男子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撩开车帘看向梁氏:“梁夫人,下车吧!”
梁氏不敢不从,只能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泾阳县虽然不大,但是巷弄九曲十八弯,若非对此地极为熟悉的人,实在很难不在这些巷弄中迷路。梁氏根本无法辨认自己所在何处,只能趁胡服男子不注意的时候,将偷偷从发簪上抠下来的东珠丢在地上。
胡服男子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往前走。
梁氏咬了咬牙,不着痕迹地轻轻抚了一下小腹,一边顺从地走进院子,一边故作镇静地说:“不知两位侠客抓我到底有何贵干?”
胡服男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斗笠男子,轻咳一声,说:“不过是请夫人做客罢了。”
梁氏忙问:“既然是做客,我何时可以离开?我与夫君分开太久,恐怕他会着急。”
胡服男子还想再说,一直走在后面的斗笠男突然用手推了他一下。
胡服男子连忙闭上嘴巴,再不跟梁氏多说一句。
梁氏被带到一间打扫得很是干净的房间,胡服男子交代她不要妄图逃跑之后,便跟在带着斗笠的男人身后离开。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人也没有给梁氏捆绑,这说明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她。可对方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梁氏坐在拔步床上,满心忧虑地看着被木板钉死的窗户,也不知闻娘子是否安全回到了春帆楼。
一整个下午,胡服男子和斗笠男人都没有出现。一直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渐阴沉下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胡服男子的声音在外面下响起:“梁夫人,用晚膳了。”
紧接着,便是开锁的声音。
梁氏冲到门边,一把抓起一只细口花瓶抱在怀中,一脸戒备地看着一点点开启的门。
胡服男子一进门,梁氏便高举花瓶朝着他的脑袋砸过去。
胡服男子根本没想到梁氏会偷袭他,眼看花瓶就要落到他的脑袋上,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梁氏的手腕牢牢抓住。
梁氏手腕一阵吃痛,再也抓不稳花瓶,只能任由花瓶掉在地上。
碎裂的瓷片飞溅得到处都是,梁氏吓得浑身发颤,根本不敢看斗笠男人。
斗笠男人放开她的手,胡服男子这才回过神来,劫后余生般深吸一口气,朝斗笠男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斗笠男人没说话,胡服男子越过梁氏,将食盒放在八仙桌上,对她说:“梁夫人请用吧!”说完,一转身出了房间。
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梁氏和斗笠男人,相比于胡服男人,她更害怕这个穿着斗笠的男人,以及他腰间悬挂的胡刀。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梁氏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在斗笠男人压迫的视线下吃了一碗米饭和一些素菜。
过了一会儿,胡服男子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扫把和簸箕(竹编的戳子)。来到梁氏身边,胡服男子仔仔细细的将地上碎裂的瓷片全部扫进簸箕里,然后对梁氏说:“我家主子还需几日才能到泾阳,这几天还要辛苦梁夫人在此休息,等见过主子之后,我等自然会全须全影地将夫人送回春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