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两只烧鹅的什邡忽而一笑,将其中一只递给一旁的玄甲军士兵,然后举起另一只对谢必安说:“今日办事路过,想着谢表兄公务繁忙,便想着带只烧鹅来看望谢表兄。”
什邡眉眼带笑,经过数月休养而日渐丰腴的脸上倒也平添了几分女娘家的柔美。
常五暗骂了一声女狐狸,用手怼了下一旁的谢必安,嗤笑着说:“给你送温暖的。”
谢必安淡淡瞥了他一眼,丢下他径自朝值房里走。
常五不以为意,几个箭步扑到玄甲军中,跟一群大小伙子们抢烧鹅吃。
什邡讪笑着摸了下鼻尖,拎着烧鹅笨拙地追着谢必安进了值房。
值房是谢必安在录事参军衙门办公的地方,后面连着一间不大的寝房,平素里办公累了,便在此处休息,亦或是过夜。
谢必安的值房跟他的人一样,硬邦邦没有丝毫温度。黄花梨的桌案,雕刻福禄纹的斗柜,还有一排百宝阁,上面摆着一摞一摞的书籍。
谢必安在书案后落座,微微撩起眼皮看着跟进来的什邡,诱人的烧鹅香味正从她手里的油麻纸包里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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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一整日的肚腹终于受不住诱惑,传来一阵绞痛。加上不久前因被章群打了一拳而隐隐抽痛的手腕,谢必安实在是烦躁得很。
他微微蹙眉,冷冷地看着什邡说:“说吧!今日找我来作甚?”
什邡走过去,将烧鹅放在谢必安面前的桌案上,双手撑着桌案垂眸看他,笑着说:“不是说了么?恰巧办事路过,所以买了烧鹅来看谢表兄,毕竟能不能追回曹记的那批货,还要劳烦谢表兄不是?”
谢必安自然不信她,这女娘的本事他可是领教过不止一次,这烧鹅怕是不能轻易吃到口中。
谢必安发出一声轻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什邡咧嘴一笑,抬手将麻油纸打开,露出里面烧得红彤彤的烧鹅,拧下一只鹅腿递到他面前,说道:“尝尝?”
滋滋冒油的烧鹅像似突然长出了手,一下子掐住了谢必安的胃,肚腹中那股难捱的绞痛更甚了。
谢必安蹙眉看着烧鹅,什邡见他不吃,手腕一探,将烧鹅腿怼到他唇边:“谢表兄不尝尝?”
谢必安扬起眸子看向什邡,什邡真诚地眨了眨眼:“谢表兄不会以为烧鹅有毒吧!放心吧!我还没这么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你下毒。”
看着她念念有词的模样,谢必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缓缓张开嘴,咬了一口面前的烧鹅。
见他吃了,什邡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待谢必安将嘴里的烧鹅腿咽下,什邡笑着问他:“怎么样?好吃么?”
谢必安淡淡地“嗯”了一声。
什邡得意一笑,将烧鹅腿放回油麻纸上,附身对谢必安说:“我也觉得这烧鹅好吃,可惜,做烧鹅的王师傅不日便要回岭南道了,此后怕是再也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烧鹅了。”
谢必安倒是知道王厨子与广和楼老板闹了矛盾,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要回岭南道。
“表兄,你说我把这门手艺学来如何?”什邡眯着眼睛问,“若是我学会了这门手艺,以后若是表兄和兄弟们想吃烧鹅了,我便做给你们吃,你觉得如何?”
谢必安不觉好笑,心中暗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据我所知,王师傅这手烧鹅的本事是家传绝学,怕是不会轻易外传。”谢必安顺着她的话说,想要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什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猛地挺直身体,一脸正气地对谢必安说:“所以表兄,你且借我一千两,我将这门手艺学来,以后你任何时候想吃烧鹅,我都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