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许三横握紧了手里的刀,脚步异常坚定地走向前面的巷弄。
许三横在宣武坊经营多年,对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眼前这条巷子直通麻雀里。龙蛇混杂的地方最是藏污纳垢,那人八成是想要借机混入麻雀里,借此脱身。
他不喜欢麻雀里,但今天势必要闯一闯。
许三横脚下的步子越发急切,眼见便要步入麻雀里,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声。许三横脚步一顿,立马横刀护在身前,戒备地朝四周看去。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头顶一点月光从高高的屋脊边缘投射下来,在他面前投射出一点光亮。
风里卷着一点血腥味吹来,敏锐的嗅觉让许三横兴奋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顺着血腥味往前走。
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滴落下来,许三横抬手摸了一下额头,触手一片黏腻。
是血呀!
许三横扑通狂跳的心瞬间停滞,横刀随着第二滴血的坠落如期而至。
许三横想要抬刀向上回刺,但对方动作太快了,从他一进巷弄开始,对方就在屋脊之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脑子里好像被硬物划开了,搅得脑花哗哗乱响,就像街边豆腐西施每天收摊时卖不完被倒进脏水桶的豆花,乱糟糟,散落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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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一个燕子摆尾,稳稳地落在许三横面前,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许三横头心插着的玄铁弩箭。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从诱杀到绝杀,谢必安只用了不到十个瞬息。他微微抖了抖酸胀疼痛的右手腕,左手托住许三横还温热的尸体,小心翼翼将它拖到角落,然后快速扒掉它的外衣裹在自己身上。
谢必安快速将自己和许三横的外衫对换,然后捡起路边的石头用力砸向许三横的脸。
其他伏击的杀手很快赶了过来,谢必安佝偻着身子捂着脖子,压着声音说:“他娘的,这家伙是个硬茬子,老子的脖子差点让他抹了。”配合着怪腔怪调的声音,谢必安摔了一把手,接着微暗的月光露出满头满脸的血,还有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口。
其余几人莫不是倒吸一口冷气,暗叹凶险的同时对他说:“掌柜的,现在怎么办?”
谢必安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对他说:“你们先把尸体抬回去,我去总舵请命。”
其中一人说道:“那咱们是不是先把红灯挂上牌坊?”
此话一落,谢必安顿时了悟,压着声音说:“我去。”
几人未语,谢必安捂着脖子快步往巷弄外走。
夜风寒冽,卷起巷弄里的血腥味越飘越远,两个身材矫健的伸手去抬地上的尸体,另外两个则一前一后护卫着往回走。一直走到巷弄外,朝凤弄的旖旎彩灯才彻底照量几人的脸,以及灯光下尸体的全貌。
抬尸体的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尸体“碰”的一声落在地上,吓得前面的人一哆嗦,回头恶狠狠的骂道:“娘的,抬个尸体都抬不住,你们他娘的都是吃……”未等他把话说完,抬尸体的指着尸体说,“不是,这,这,这是许掌柜。”
“什么?”
“娘的,真的是!”
“咱们被耍了,那混蛋偷梁换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