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常寿身背沉甸甸的药箱，脚步匆匆，神色之间满是焦急与匆忙，他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却顾不得擦拭一下。

待到近前，只见他双膝猛地跪地，动作利落地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臣给皇上请安！”

乾隆坐在椅子之上，面沉似水，见常寿到来，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口中急切地道：“速速过来。”

此时，张晟依旧全神贯注地书写着有关天花防疫的种种措施，那笔锋游走如龙蛇，字里行间透露出她的认真与专注，乾隆则将通州出现天花疫情之事，详细地告知了刚刚赶来的常寿。

常寿闻听此言，原本就略显凝重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他那紧皱的眉头便缓缓舒展开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专心书写的张晟身上。

常寿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天女，定然有着超乎常人的本领和见识，想来在旁人眼中如此棘手、令人谈之色变的天花恶疾，到了她这里或许真能寻得破解之法。

不多时，张晟终于写完最后一笔，轻轻吹去纸上残留的墨香，然后双手将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递给了常寿，并缓声道：“常太医，此番恐怕又要辛苦你不辞辛劳地奔波一趟了，你先看看，这上面所记载的乃是天花接种牛痘的具体操作方法，不知你是否能够看懂呢？”

常寿听闻天花竟有法子可治，甚至还能预防，他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伟大奇迹啊！对他而言，这更是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他赶忙接过来，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臣看得懂，皇上，不知臣何时出发为宜？”

乾隆面露欣慰之色，“既然你看得懂，那便即刻出发吧，但切记，此行需严守秘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天花仍是无法治愈的绝症，一旦被他们知晓，势必会引起人心惶惶，故而，你此次出行务必要秘密行事。”

常寿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对张晟的方法深信不疑，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道：“臣遵旨。”

常寿恭敬地行礼后离去，张晟秀眉微蹙，提出了心中的疑虑：“弘历，你还是速速派暗卫去细细探查一番，如今这大清四海升平，怎会突然冒出天花这等恶疾呢？我看那奏报上提及，最初染病的并非通州本地人，而是从外地流窜而来的流民，我总觉得这些人的身份颇为可疑。”

乾隆刚才满脸愁容，内心完全被肆虐的天花疫情所占据，若不是晟晟提醒，他全然没有留意到奏报细微之处的变化，他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九幽。”

只见九幽如同幽灵一般，刹那间便闪现在乾隆眼前，其身形之快，令人咋舌，仿佛凭空出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