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手足无措,腿软回身的时候,那断手女僵的人影已晃至我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密密麻麻的头倏地包裹住我的脸,将我头颅直直拉到了她的面前。
顿时,一股潮闷之气扑面而来,我挣扎着,头不断后仰,不想触到女僵的脸,毕竟这种和女人亲密接触的事情不能献给一只粽子,却谁知她的丝越收越紧,一个猛力,我的额头骤然顶在初八刚才射出的短刀柄上。我暗骂了一句:真特娘主动!
刀直接穿透了女僵的头颅,但是她却相安无事。我被包裹在丝里面,和她不过一刀柄的距离,一瞬间天昏地暗,只感额头闷疼。我暗想着:怎么可能被伤成这样,还能攻击人?
我惊骇莫名,虽然此时对不上焦,但我能感觉到,她裂开嘴,准备吸我的阳气,我想起老祖宗的话,尽量控制着内心的恐惧,秉住呼吸。
小道士看我受困,自不会袖手旁观,从丝缝隙中,我看到他快闪到女僵后背,食指和中指呈爪状,一下子嵌在了女僵的椎骨上,只听咯噔噔的声音,那女僵上半身突然瘫了下去。然则诡异的是,她的头根本没有松懈。蓝鹊溪见此,直拿着火把烧灼她的头皮,丝和我的连接断开之后,我摔倒在地,宝财趁此慌慌张张剥去我头部还附着的丝,还好这些丝不如“虚茧”脱离了本体还那么妖性,否则我这脸还真得长毛了。
只瞧着那女僵被火点着后,龇牙咧嘴,面露凶相,但着实被小道士破坏了椎骨,整个人只得如一滩烂泥在地上挣扎。
陈醰和老祖宗那边,也是如此状况,两具女僵怎么打都打不死,跟小强似的。众人归集到一处,看着两具女僵,在刚才的争斗中她们已缺胳膊少腿,但是凶性却是越来越强。要这么打下去,我们七人轮番上阵,估计也得给累死。
小道士看此状况,道:“适才我将赤铜刺入古棺,本是想镇里面的邪气,但是那棺却自行涌血,看来并不简单,若要完完全全灭了女尸,不妨先破坏了古棺,看看能不能制止僵尸的邪性。”
老祖宗点了点头道:“当真需要一试,我们身上皆有不同伤势,若要缠斗,她们大气不喘,且说这些东西存在几百年,咱一副血肉之躯,经不起耗损。”
说着,二人默契相视一眼,小道士道:“劳烦各位抵挡,我和封兄、蓝姑娘前去破了古棺的奥秘。”
宝财闻言,机灵道:“我去照看八爷,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对付这种尸怪没有一点作用,倒是添了乱。”说着,他一溜烟跑开,蹲在了、初八边上,又是给他扇风,又是给他捏肩伺候的,初八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活活都给受了。
瞧着他的贼样,我叹了口气,老祖宗回过头,笑道:“去罢……可别太久,我这太久没食得东西,浑身不起劲。”语毕,他转身带着陈醰去对付剩下两具打不死的女尸了。
我和小道士上了棺椁,里面的棺盖在女僵出来的时候,已被顶开,掉在了地上,蓝鹊溪将火把凑近,火光照着棺柩,死气沉沉一片。
我和小道士凝神细看,这棺柩颜色颇为深沉,棺柩底部有不少血迹,这血是小道士拿着赤铜弯刀刺棺盖的时候给滴下的,流了一大滩,整个底部已积起了一层。我自是没见过此等邪异的事情,不禁奇道:“这棺木怎么会流血?难道真是什么妖物不成?”
小道士伸手捻了点血,道:“曾闻百年老树有得灵性,若要有人砍伐,必定损了子孙阴德,这棺柩的原身估计是颗老树,好不容易得了百年性命,最终却落得冰冰冷冷的下场。人有感情,世间万物又怎会不懂得生死?”
小道士感叹了一句,话里有话,我似懂非懂,道:“你的意思是这棺柩是有思想的?”说实话,关于棺柩能有情绪,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说法,但是稀奇不稀奇,玄乎不玄乎,听着小道士解释,却好像又合情合理。
世间万物,老而成精,这口棺柩由百年老树而造。老树一般存于风水好的地方,受得阳光雨露滋润,恣意生长,有自己的磁场和思想。在这棵树被毁坏的时候,本身就有很多怨念,所以出的磁场也是阴邪无比。
这让我想起一篇报道,说是一个人抓住了一条巨型大鱼,外公看了,气愤说:“真是不长眼的贼人,这鱼一般长不了那么大个,能活成这样,都是鱼太岁了,可惜就那么死了,一口气咽不下,估计那人得有恶报了。”
正如外公说的恶报,百年的树属阴,容易招来邪物,它看尽人世浮华沧桑,淡薄无情,贻害世人。我家外婆尤其信奉老一辈的迷信说法,让我从小离得老树远点,家里小妹在林子里玩耍,后来入了病,老人家就和我说,以前听闻一户人家在林子几棵古树旁久住,结果得了怪病,还死了好几个,让我以后少带着小妹去玩。
我爷爷听说了这事,正儿八经说那些都是道听途说的谬论,不过同为老祖宗后人,爷爷对风水之说,颇有见解。他说树木高大,又活了百岁,自是根深蒂固,抢尽了生旺之气,不容易让其他生物生长,所以有了很多人短命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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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小道士说的,百年的树为精,为阴宅五害之,会抢夺风气,再加之其被人做成了棺柩,怨念凝聚,极凶无比。我们现在在其边上,呼吸变得粗重,也不知是古棺的色调,还是说它真放出了一种伤人磁场,令人觉得沉闷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