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柳公权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头晕目眩,身子不受控制,直直朝地上倒去。身边下人瞬间乱作一团,“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快去传大夫!传大夫!”
所幸柳公权被人及时扶住,没应声倒地,就那么靠在下人身上,整张脸没了几分血色,嘴唇不住颤抖,却仍竭力下令:“扶我起来,我去瞧瞧。”
下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违抗,赶忙扶着柳公权起身,备好轿子,载着他朝祖坟疾驰而去。
城外的柳家祖坟处,此刻一片悲戚之景。坟中一角,柳姨娘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墓碑上,哭得肝肠寸断,那哭声在空旷的郊外回荡,让人听了也觉满心哀伤。她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口中声声悲呼:“儿啊,娘的儿啊,你怎得这般命苦?无辜丧命不说,竟连尸身都未能留下。”
下人将马车停在她身后,柳姨娘却浑然未觉。
柳公权被人扶着下了马车,待看清眼前景象时,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喉咙发甜。只见坟上杂乱不堪,土块翻得到处都是,坟的一角有处明显被挖过的痕迹,如今棺盖半开,棺中哪还有大少爷的尸身,任何陪葬物品都没留下,仅有零星的衣角散落四处。
四周的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个个愁眉苦脸,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柳公权仿若浑身力气被抽空,缓缓跌坐在坟茔前,指尖颤抖。这可是他的长子啊,打从孩子呱呱坠地,他便寄予了厚望,满心满眼都是疼爱,平日里哪怕这孩子行事再不着调,他也向来舍不得苛责半句。可如今,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叫他怎能不痛?怎能不悲?
再痛再悲,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样?柳公权只能狠狠咬牙,怒声道:“待我查出是何人所为,定将他碎尸万段,叫他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柳姨娘又是一阵痛哭出声,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满心的哀伤都宣泄出来。
柳姨娘身旁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柳公权连连狠狠磕了几个头,满脸泪痕,哀求道:“老爷,您是大公子的生父,大公子向来最敬爱您,求您一定为他做主啊。我们大公子是被人所害,是被人所害呀!”
柳公权猛地回头,看向那丫鬟,身形微微一滞,随后又冷冷出声道:“何出此言,你可有证据?”
那丫鬟赶忙从怀中掏出两样物品,递到柳公权面前,边递边哭诉着:“这人害了大公子还不算完,竟还让大公子尸骨无存,死了都不得安宁啊。我们是有证据的,只是姨娘怕您为难,不肯说而已,老爷,求您一定要为大公子做主呀。”
柳公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缓缓接过丫鬟手中的物品,随后定睛仔细一瞧,刹那间,只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心底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