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人当猴耍了一般,李英卓和李英杰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向家。
向绍钧如释重负般拍着胸口,拭去额上的虚汗,待平静下来后喊着方雁蓉,“夫人,夫人,赶紧给我倒杯茶。”
方雁蓉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走过来,“刚刚不是才喝了吗?怎么又渴了?”
向绍钧大口大口喝茶,喝完放下茶杯,伸了伸懒腰,松了松筋骨,“刚才喝的茶什么滋味我都尝不出啊,在两个高官少爷面前装起来太累了。”
她温柔一笑,一双瓷玉般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揉着捏着,“幸好你还记得,不然你随便给清儿答应个什么,看你后不后悔。”
“当然记得了,昨天清惟说过,凡是有人来说亲,一律推掉,尚书府啊,能高攀到也不错啊,这下得罪人了。”向绍钧一手托腮,叹了一声气,样子甚为忧愁,“都怪清惟太受欢迎了,连尚书府都来凑热闹。”
“那你宁愿得罪李尚书,还是清儿呢?”她微微拧眉,瞧他说的,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好像看戏一般。
“那还是李尚书吧,”向绍钧乌黑眼珠狡黠一转,“反正到时候李尚书来找茬,清惟自己解决,为父就不管了。”
“如果不是有清儿在,你能这么轻松?”方雁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老是清儿帮你做事,你也不帮一下。”
“清惟自己能解决的,放心,为父最信任自己的儿子了,”他嘻嘻一笑,“幸好有清惟帮忙打理店铺,管管帐,我才能这么轻松。”
不要看向绍钧眼神很精明,一副很有威严的样子,其实完全不是他儿子的对手,对儿子一点辙也没有。
儿子十岁之后,这老爹就没有赢过一次。
这老爹的尊严,说多了都是泪啊。
这老爹欲想哭,但想了想,比起没尊严,当然是轻松最重要。
“你做爹的有爹的样子吗?什么都丢给清儿管,哪天清儿生气了,你就惨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清儿可以帮你把店铺管得风生水起,也能倾家荡产,看你怎么办了?跟你说啊,以后咱家倾家荡产也是你自找的。”
“夫人,别开口闭口倾家荡产的,这么不吉利,”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清惟这刁钻的性子也不知像谁。”
“样貌像我,性子当然像你了。”
“夫人……”
“提醒你啊,你这老爹千万不要惹儿子生气啊。”方雁蓉微微一笑,说是提醒,其实和威胁没什么区别。
“夫人……”他委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哪里敢惹他生气啊!”
唉,哪里有这么憋屈的老爹怕惹儿子生气的。
“说起清儿真是厉害,十岁之后不但帮忙打理店铺,还能考取功名,如果不是你这没用的爹耽误了,说不定清儿就能考状元了。”方雁蓉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掐着他的肩膀。
“夫人,轻一点,轻一点,”他笑嘻嘻地喊着痛,“考状元做官有什么好的,像老爹一样经商不是很好吗?反正我是不指望他听老爹的话的,幸好还有一个小儿子。”
“大的都没做好榜样,还惦记着小的,景儿也不会听你话的。”
“夫人,别这么说,我已经没了清惟,就靠景辰了,千万别教坏了小儿子。”他的神情变得紧张,就怕小儿子也学了大儿子一样没大没小,他这老爹颜面往哪里放。
“别给景儿这么大的负担,景儿才十岁,小心适得其反。”
向绍钧突然叹了一声,“听说尚书千金长得很漂亮,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誉,怎么清惟也不喜欢呢?好遗憾啊!”
他接着又说:“前几天那个王老板还问我清惟订亲了没有,好像是想把他三个女儿的其中一个嫁过来,开玩笑,清惟眼光高得像泰山,连尚书千金京城第一美人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他的女儿,我立刻回绝了。他到底喜欢怎么样的女子,我很担心他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
方雁蓉只是随声附和了声“哦”,接着两人便又陷入了一片一片的惆怅中。
过了半晌,她轻轻笑起来,“反正你以后别给儿子随便答应别人,不然你就等着被儿子整吧。”
“夫人,怎么的我被儿子整你好像很高兴?”他狐疑地盯着她的侧脸。
她仍然柔柔地笑着,“哪有啊,你别多想了。”
向绍钧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不满地嘟嚷:“你老是帮儿子说话,到底是不是我夫人啊?”
“老来从子嘛。”
向绍钧翻了个白眼,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这老爹还没死呢!
***
李英杰用力紧握茶杯,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向绍钧果然是老狐狸,说一套,做一套,把我们尚书府都不放在眼里了,商贾之家果然难登大雅之堂。”
李英卓坐在凉亭,并没说话,沏了一壶茶。
茶香袅袅,杯中清茶澄澈透亮,在他指间缓缓摇晃,压抑着内心的烦闷,他饮了一口,不慌不忙地说,“要放弃向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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