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的声音不大,却极富力量,凛然如寒刃悬在众人的心口,而那自深谷中传来的一阵回响,则更盛于九泉之下的幽潭,叫这压抑的世界变得愈加死寂。
缄口莫言的默契之下,整个世界在此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似乎谁一旦开口,迎接她的便将是死罪。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叶筱却显得异常从容,目光平静地注视面前二人,嘴边还挂着一抹淡然的浅笑,仿佛方才之事与她毫无干系。
刹那间,在场无数人只觉得心脏狂跳,望着那漠然拭血之人,一时不知所言,震惊于她的冷静和决绝。
“呵,看样子,那女人似乎有些不愿意啊…”
凤鸣轿外设雅座之上,凤悠鹤子望着这一幕,骤然轻笑出声来,语调中还带着一丝玩味与冷意,嘴角微翘,虽言轻,可话中的每一个字却都咬得格外清晰明了,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道与了众人。
“你们,也以为本皇女行事有失妥当吗?”
凤悠鹤子稍稍偏头,目光自身旁的侍从身上一扫而过,脸上瞬间洋溢起了和煦的笑容,仿佛是在试探,又似是在等待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不必多言, 那些侍者的回答自然也是不会让她失望的。短暂的沉默过后,便能听见有一人开口应话。
“皇女大人怎会有错,今日之事,只罪在那男子不识好歹,自以为是,拒绝了皇女的好意!尤其是其身旁的女子,竟已胆敢对我凤鼎城之人出手,则更是目中无人,罪该万死!”
“说得好!身为凤鼎城之人,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闻言,凤悠鹤子很是满意地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许,“不过很可惜…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给你个机会,猜一猜?”
然而,就在那笑容绽放的刹那,凤悠鹤子的表情却是如同戏剧般骤变,原本的喜悦之中陡然掺入了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意味……变得美丽而致命。
此言一出,侍从的心头猛地一紧,紧随其后便是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脊背升起!那种扼住咽喉般的窒息感,仿佛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上一秒还在庆幸的自己,不曾想下一秒便坠入了地狱。
她颤颤巍巍地抬头望向凤悠鹤子,只见她的笑容依旧美丽,但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
“皇女大人…”
她近乎是颤抖着开口说道,自眼孔中流露的恐惧,爬满了她的脸庞,却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出来。
见状,凤悠鹤子脸上先是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但很快,又像是被寒风吹散,彻底消失不见。
“哦,是吗?既然你不愿猜,那便算了。记住,那是本皇女看上的人,所以,还轮不到你这种老东西来评头论足,明白了吗!”
凤悠鹤子声音在此刻陡然变得凌冽而清脆,似极寒之域的冷风,不带有一丝温度。
侍从心中一凉,深知自己已经惹怒了眼前这位尊贵的皇女,便任由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卑微求饶,希望能博得一线生机。
但这一切终究是徒劳,她最后的挣扎甚至没能多为自己那可悲的生命多挽留一秒,便潦草收尾。
热血撒过天际,一面是生命的逝去,而另一面,则是为了防止血花溅射所筑起的灵墙。
直到那瘦弱的身躯砸落于大地,生命的尘埃最后一次落定,众人这才算体会到了人命卑贱如草芥的真理。
“哼,那个男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敢拒绝我!”
与此同时,当其余人仍尚未从凤悠鹤子那血腥的手段中回味过来时,其本人却早已将此事抛在了脑后,仿佛方才之举也只是捏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
“凤三凤四。”
“属下在。”
“待会儿没我的命令,你二人皆不许动手,否则,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们。”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