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许然渊只得仰头,再次一饮而尽。
这酒乃是江钰特意寻来的烧刀子,是极烈的烧酒,酿造时采用独特的工艺,精选上乘的粮食,经过多道工序精心酿制而成。
入口时,辛辣之感瞬间在舌尖炸开,随后丝丝甘甜缓缓渗出,可这酒的后劲却极其凶猛,就像一只潜伏的猛兽,起初看似温顺,待人放松警惕,便会猛地发力。
几碗酒下肚,许然渊只觉脑袋一阵发懵,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影影绰绰,身子也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已然有些飘飘然了。
他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醉意十足,满桌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他连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品尝。
程云桃听到动静,从厨房匆匆赶来,看到许然渊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忙说道:“江钰,你就别捉弄他了,快让他吃点东西压压。”
面对程云桃的劝说,江钰撇了撇嘴,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傲娇:“云桃,你可别帮他求情。”
“谁让他上回故意开那么苦的方子整我,风水轮流转,现在高低也得让他尝尝我的厉害,免得以为我江钰是好惹的!”
许然渊听到江钰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顺着声音的方向伸手乱抓,本想找人,却不料对着空气讲起了话,舌头都捋不直:“江……江钰,你也得喝……不能光我一个人喝。”
“咱们说好的……要喝个痛快!你……你……可不能耍赖啊。”
看着他这一副醉倒的样子,江钰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嘲笑:“许然渊,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吧,才几碗就醉成这样。”
“想当年咱们一起喝酒,你可不是这副熊样。”说罢,他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在衣襟上。
程云桃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掺和他们的打闹,只轻声交代道:“你们还是少喝点吧,记得多吃点菜垫垫肚子,免得烧到胃了。”说完,便转身拐回厨房,准备给他们煮醒酒汤。
拿起一块色泽鲜亮的香橙皮,用小刀轻轻刮去内里的白瓤,随后将处理好的香橙皮切成细丝,整齐地码放在一旁。接着又拿起陈橘皮,仔细地清洗干净,同样切成细丝,与香橙皮放在一起。檀香、葛花、白蔻仁与绿豆花也被依次放入石臼中,轻轻捣碎,人参被切成薄片,每一片都薄厚均匀。
酒醉不解,呕噫吞酸。香橙皮、陈皮、檀香、豆蔻等理气,葛花、绿豆花等解酒,人参健脾益气,合用治酒醉及消化不良。
程云桃将这些准备好的食材依次放入砂锅中,再加入适量的清水,盖上锅盖,将炉火调至小火,耐心地等待着汤汁慢慢熬煮。
待她煮好醒酒汤回到饭厅,才发现江钰竟然也醉倒了。
他和许然渊勾肩搭背地坐在一块,面色酡红,眼神迷离,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前的江湖旧事,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你还记得那次在镜湖之畔,”江钰打了个酒嗝,用力拍了下许然渊的肩膀,“咱们碰上那伙儿水贼,他们仗着熟悉水势,在湖面肆意横行,危害过往商旅。”
许然渊眯着眼,咧嘴笑道:“怎会不记得?那时候咱俩刚巧路过,看不过眼,便出手教训了他们一番。你率先踏水而行,如履平地,那几个水贼被你从天而降的架势吓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