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竹哭笑不得,觉得再替他瞒下去也不是办法,非把这两位老人也急病了不可,才道出实情。
“爹娘想哪里去了?您二老大老远跟着我们来,怎可放你们出去单住?外人看见岂不要把我们脊梁戳烂了?其实……培风这样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要见到我爹娘了。”
“啊?”王爷、夫人傻眼,“见到你爹娘,他魂不守舍的干什么?”
“哎……因为我之前说过,想让我再嫁给他,就必须要求得我爹娘的同意,可你们也知道,培风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屈意讨好了,平日里可都是别人讨好他,所以提前就开始紧张起来,竟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着实让人头痛。”
开始她也不知是为这个,还以为是在为别的什么事发愁,可一日夜里,竟无意间听见他说梦话,才猛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禁诧异……我滴乖乖!求得她爹娘原谅竟让他这般重视吗?居然连做梦都在心心念念想着,可又一想,让他为难为难也好,因为只有这样以后才能铭记得罪她的下场。
要不是公婆问起,她确实还想视而不见几天呢。
“哈哈,原来是为这个?”老王爷将心放回来肚子里,“那我们可帮不上忙了,就看他自己造化吧。”
“哎呀,这个傻儿子”老夫人大有些捶胸顿足的意思,“这又有何难呢?不过真心以待而已、表达出自己真情实感不就得了?谁又会故意为难亲生女儿的丈夫,我这个儿子大事上看着精明,可一遇到小事就糊涂了,心儿,你要原谅他,都是因为他太在意你了。”
心竹又岂能不懂这个道理?便笑着应道,“婆母不必担心,我会找机会点点世子爷的。”
可一琢磨……又控制不住想窃笑,一向横行霸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祝世子,居然也有恐惧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直到眼看第二天就要进扬州了,心竹才找到个机会,和祝培风单独细聊,并且上来就问,“你讨厌赫拉嘛?”
他认真思考半晌,最后摇摇头,“不讨厌,就是见乐乐太黏他了,多少有些嫉妒,不过若未来他要能一心一意对咱们乐乐好,我也就没什么好说了,哎……毕竟爹娘都不能陪他一辈子,唯有爱人才能常伴到老。”
“呵呵,世子爷这不挺明白吗?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就糊涂了?”说完,她也没久留,别有深意看他一眼就转身干别的去了。
祝培风坐在桌旁抿抿唇,忽然茅塞顿开……对啊!他在愁什么、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为人父母不都是看在自己儿女的份上吗?若没有心竹,谭家夫妇又认得他是谁?所以只要毫无保留对他们女儿好就行了?
这样一想,立即豁然开朗,马上恢复了往日那个神采奕奕的祝世子,整日不是粘着心竹、就是跑爹娘那里逗安安乐乐,再无从前心事重重的样子。
次日抵达扬州,心竹已然归心似箭,本来是想先领孩子回家的,可暂时安顿好二老回去一瞧……谭府门上封条虽都被扯掉了,大部分仆人也在家有条不紊干着自己的事,可并不见爹娘,急得她立即就慌了神。
后来还是一个面熟的老嬷嬷转告,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仍留在乡下庄子里,因为老太爷不肯回来,他们也只好近身侍奉。
“哦……原来是这样。”
心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祝培风却趁此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那里人少,也清净,你不必着急,明日一早我们就驾车赶过去,一定让你早早就见到爹娘。”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如此了。
可自下午起,祝培风就不见了踪影,她还纳闷人干嘛去了?连白月也一并被带了出去。
坐立不安等到傍晚,直到太阳落山,才听管家禀报主子回来了,她立即走到前院,却被眼前的情景直接弄傻了眼。
只见满院地上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礼盒,那祝世子还得意洋洋跟她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