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问一下,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菖蒲拉过一个担着一支扁担,正在吆喝着售卖竹筐内白饼的小商贩。
“不买别动啊,呦,是小大夫啊。”
那小商贩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抓了抓,赶忙转过身来就想要挥手驱赶,这些年边疆并不算太平,几个周围的郡县听说还有白莲教的侵扰。
最近这几年有不少逃难的人过来,他们一来就是拖家带口的,带过来的小鬼在街上疯跑,搞得各个小商贩和店铺都要严加防范自己的商品。
那些小鬼个子矮小,抓了东西就往人群里面钻,若是吃的东西等到你找到他们的时候也已经吃了一半了。
小贩们对此可以说是怨声载道,不仅是对那些小贼的,还是对那些收了他们的保护费,却对这些泛滥的小鬼头们没有半点办法的地痞无赖的。
就在他想要伸手去打的时候,就看见拉他衣摆的是一个莫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就见那小少年有着一双如墨画的柳叶眉,一对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鼻若悬胆,唇色朱红,眉宇间少了几分少年人常见的狂傲,多的则是几分君子如玉的书卷气。
小贩靠的近,甚至可以微微嗅见那少年身边的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他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那些个小贼,而是百草堂的小大夫,原本想要拍打的手也就随着尬笑收了回来。
小贩连忙向小大夫问了好,随后自架在那扁担上的竹筐里掏出来了一只白皮饼塞向小大夫的手中。
小主,
“听人说是有一老疯子当街砍人,砍伤了一二十个,血流成河,刚刚官府的车子来拉了五六车才送走。
小大夫,这是俺自家打的白面饼,您尝尝。
呦,使不得使不得,上次俺崴了脚去二爷那里还是您给活络开了,第二天就能下床,第三天就消了肿,您还给我免了部分的药钱,这饼就算是我请您的了。”
菖蒲张了张嘴,还是收下了小贩的好意。
小贩则是见小少年咬了一口之后还夸了一句自己的饼,索性从篮子里面再取了两个饼包起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小少年的怀中。
菖蒲叹了口气,也不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向温老的院子。
那给病人免除药钱却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二爷要求他这么做的,二爷说那徐牧不是个好玩意,害怕自己走后徐牧欺负菖蒲,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医生有了善名后就不容易被欺负了,那徐牧就是想要欺负,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毕竟整个柏溪镇里卖力气的大都在菖蒲这里领了人情。
只是钱是二爷免的,现在二爷却被拿来和自己作比较,大家伙一提起就说那二爷视钱如命,是个铁公鸡,是一分钱都不肯免的,而小医生则是一个菩萨心肠。
这一捧一踩的虽然大都隐晦,但还是让知道真相的菖蒲感觉有些不舒服,二爷倒是对此挺满意的。
他还教给菖蒲,要免那种可以痊愈的,家里面有人但是暂时拿出来那么多钱病人的药钱,对于有点家财的照常收费就好,这样才能经营起来自己的好名声。
有点家财的人找医生在乎的是是否花了冤枉钱,若是需要长期吃药的给了钱则可能会被缠上,到时候不给了又会被埋怨。
菖蒲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人类的这些心思他即使是已经深入人类之中生活了十一年了依然感觉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