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无一,却是微微眯上双眼,心中无奈的一叹。自从踏上这高台后,王学究就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注视着他。虽没有出言相辱,但那阴沉的脸色,就足以说明一切,显然已是发现了他的不妥之处。
王学究收回看向无一的目光,向着台下一众少年扫视了一眼,“想必尔等已然明了,这三人便是位列前三的任无一、任飘飘、司徒笑。”
“你们看任飘飘,真是漂亮。她会不会和我大汉皇室有什么关系。”
“那司徒笑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怎么会是第二名......”
“那司徒笑似乎认识任飘飘耶......”
由于距离颇远,台下的一众少年并无发现无一的异常,此时反而无人去说他,此情此景倒是合了无一的心意。
而司徒笑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完全不在乎。反观任飘飘此时那极美的五官却是有点变形,正自咬牙切齿的瞪着司徒笑。
“肃静!”王学究脸色一沉,心中正自暗暗懊悔把这三人推崇给周院长。但事已至此,只得将错就错。
“前三者位列魁等,可到麒麟苑,授麒麟玉佩一块。前十者位列甲等,可到梧桐苑,授金符一枚。前三十者位列乙等,可到储秀苑,授银符一枚。其他之人皆为丙等可到格物苑,授铜符一枚。”
王学究话音方落,台下已是一片唏嘘之声,均是艳羡的看着高台上的三人,不过也有一些人目光不善的盯着那司徒笑。
“其余之人有劳孙夫子......”王学究把手里厚厚的一叠素笺交给了另外一名蓝衫人后又道,“你三人随我来吧!”
目光平静的无一望了一眼台下的人群,茫茫众人中却没有看到李夫子,微一沉吟后没做他想,便随着司徒笑二人跟在王学究身后。
此时红日微斜,微风徐徐。几人伴着拉长的身影缓缓走下高台,随着王学究一路向着书院的深处走去。
一路行来,景色甚是怡人。脚下的小道蜿蜒,两旁的树木繁茂,一座座山石堆砌而就的假山,颇有一番威势。
与此同此,伴随着耳边传来的瀑布声是越来越大,无一心知这便是别院执事所说闻名整个青木州的——银瀑。
一路所见,这内院并不比别院大的多少,只是不同于别院星罗棋布的处处小院,这里仅有几座规模恢宏的林苑。所经之处,正是那甲乙丙三等的,格物苑、储秀苑、梧桐苑。而无一几人现已到了那最深处的一座。
“麒麟苑”——面前的大门上有一块玉石雕刻的牌匾,其上的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铁画银钩。伴随着耳边如若奔雷的瀑布声,就仿佛一只真正的麒麟,舞着尖锐的爪牙迎面扑来。
对于无一吃惊的神情,一旁的司徒笑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而黄裙女子任飘飘却是嘴角一撇,二人似乎对此已是司空见惯,此时王学究自顾走上前拉动了门上的一个圆环。
过的片刻大门微开,只见从门内走出了一名黑衣执事。看到是王学究,那黑衣执事连忙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伸出右手恭敬的向着门内一让。几人会意,便随着王学究一起走入了大门。
进的门内,眼前的景色蓦然一变。若说方才的无一只是吃惊,而现在却是震惊,就连司徒笑与任飘飘也都是脸色微变。
目光所及,只见两座庞大的石桥横贯南北,桥下滚滚河水如一条银龙从天而降,直入百丈外第二座桥下的深涧。
而更为巧夺天工的是,在两座大桥上竟是亭台楼阁,山石树木一应俱全。面对如此奇景,无一不禁暗自咂舌,尤其是百丈外震耳欲聋的瀑布,一定就是声名赫赫的银瀑。
此时的王学究面含微笑,似是有些得意。回头扫视了三人一眼,便径直向着大桥中心处,一栋高达九层的楼阁走去。三人见状也是快步上桥,急忙跟上。
来到近前,只见大门的上方同样有着一块匾额,其上刻着三个行云流水的大字——九宫阁。
进的一层厅堂内,三人又是一阵的诧异。那如奔雷般的瀑布声,此处却小了很多,只能隐隐可闻。
三人双手作揖站在堂下,对着端坐在堂上书案后的一名白衫中年人躬身行礼。但见此人仪表堂堂,相貌儒雅,一缕黑须垂落颌下,一派大儒风范,这人正是那文院院长周书山。
“你就是司徒笑......”堂上的周书山面含微笑,看向了虽然低垂着头,但还在悄悄斜着眼眸,偷看任飘飘的瘦高少年。
“那个.....咳......正是晚辈......”好似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司徒笑连忙干咳一声收回目光。
“说说看,为何头等大事是做圣人!”周书山目光微闪间,似是饶有兴趣的道。
此时的无一听闻却是心中一动,这司徒笑看似放荡不羁,没个正经,却原来有如此志向,不仅对司徒笑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我爹爹常说,我儒家门生贵在明礼厚德,安邦治国。而我却不以为然。”此时的司徒笑竟是腰杆一挺,笑眯眯的道。
“哦!何以见得!”周书山面现好奇之色,一旁的无一也是诧异,不禁侧耳倾听。
“晚生认为,最根本的是要教化万民,让万民内心安祥,无欲则安。而教化万民则需济世之道,而这济世之道非圣人不可。若是人人皆圣,心外无物,天下自然太平。所以然,晚生认为,人生头等大事,当然是做圣人。”
“嗯......好一个人人皆圣,很好!”端坐在堂上的周书山闻得此言,竟是一脸的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