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是我们欠他的。”
朱雀仙子走上前,轻轻握住了任道远那满是老年斑的大手,并用另外一只红袖拭去他不断下滑的泪水。
“我与你父本可鱼水相依......”朱雀仙子微微转过了身,“但自从你八岁那年发现你的身体有恙后,我二人便终日郁郁,想尽一切办法为你医治,可这世俗凡方又怎能医的好先天的缺陷......”
任天宇始终神色僵硬,白面无须的嘴角咬的铁青。
朱雀仙子睫毛微颤,美眸含泪婆娑,似乎积攒了多年的痛楚,在今日情形下不吐不快,
“我与你父的结合本就违反了宗门戒律,一生不得踏入道途,可那年恰逢上一代四位护道人同时离奇失踪,而娘亲作为这一代唯一可与朱雀真灵沟通之人,便再次被宗门破例召唤而去。”
“母亲,你说的这些又和孩儿有半点干系?”
任天宇有些不耐,如若不是慑于母亲之威,他早已甩袖而去,直逼中州。
然而朱雀仙子却好似未曾听到一般,又是自顾娓娓言道,
“若想治好你的病,唯有一法,那就是为我儿以逆天之术重铸肉身。可若想如此,为娘的修为须的达到天境,才可重塑血脉......但可惜的是......”
“也许是因一己执念,娘亲的心中有了破绽,多少年来一直停滞于天境门槛,始终跨不过去。”
说至此处,朱雀仙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也吐尽了半生的因果。
“宇儿,言尽于此,往后的路你自己选择吧。”
任天宇沉默不语,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内心好似在激烈的挣扎着。过得半晌他双膝一弯再次跪下,在又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后,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小凤!你就让他这么离去吗......”
望着任天宇离去的背影,青王任道远颤声道。
朱雀仙子收回目光,双眸脉脉望向已经年迈的夫君。
“他想做皇帝就让他去吧,这红尘浩渺何止百国,这小小的一隅汉国给他又如何。”
“你!哎,你呀还是一点没变......”虽是责备之语,但最后还是化作了爱怜,“那你既然来了,帮帮丑儿他们总是可以吧。”
望着这个曾经固执又傲气十足的夫君,在白发苍苍时竟为了几个义子终是向自己开口,朱雀仙子心下莞尔间,双眸里却是闪过一丝怜惜,她红唇微抿,柔柔的道:
“夫君放心,他们定可无恙,我等护道人不会容许超越地境者干预世俗,我那师兄青龙子自会出面料理了那个外来强者,我此次前来,有一半原因也是因此人。”
任道远微微的点了头,而后转身向着书房缓缓的走去,朱雀仙子伸手挽着他,就像曾经相伴的日日夜夜。
“小凤,你明日替我去一趟中州皇城,告诉宙儿不要和宇儿大动干戈,把皇位暂时给了他,免得伤了众多性命。但回来时给本王带上宙儿的密诏,不能因他一己之私,陷黎民百姓于水火......”
朱雀仙子羞涩的一诺,就如曾经的夫君也把她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娇妻当做了信使。她陪着他走进了书房,这一夜她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