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偷......”
那身影忽然开口,但听起来细若蚊蝇,似乎极是小心翼翼。这让北冥冰儿有一种错觉,这人可能虚弱到了极致,就连说话,也舍不得多浪费一丝的力气。
“你既然不是小偷,那来此作甚......”
北冥冰儿心中略宽,但手里的笤帚和哨子还是没有放下。
“流......浪......”
那身影再次开口,但听上去似是比方才还虚弱,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倒在她的家门口。
“哎,此人比我还可怜......”
北冥冰儿心中不由暗自轻叹,同时放下了手里的笤帚和哨子。自己最起码还有一间小木屋,还有数百只的灵龟相伴,而此人独自流浪在这万里沼泽,又怎么能够活的下去。
“你先进来吧,我给你弄些吃的......”
北冥冰儿的声音开始变得轻柔,比之方才的刁蛮不知变了多少。
小木屋里很是简陋,就是连一张卧榻也看不到,除了一些柔软的干草铺在地上,就只剩下中间一个由石块堆砌的桌子。
“你叫什么名字?”
北冥冰儿一边从墙上,摘下一串用草绳穿着的泥鳅,一边问道。但来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却是一声不吭。
北冥冰儿心中再次轻叹,只道是此人已是饥饿至极,没有力气讲话。她也不介意,继续自顾做着自己的事。
她先是在木屋外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把一串泥鳅挂在了以三根木头斜撑的支架上,而后便又走入了屋内。
小木屋里很是昏暗,只有淡淡的火光渗入其内。北冥冰儿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是知道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多住几天......”
北冥冰儿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黑袍人的对面,二人之间隔着一堆由乱石拼成的桌子。
黑袍人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讲话,这时只听的北冥冰儿又道,
“我这里没有蜡烛,屋子里也不能生火,若是这屋子烧了,咱俩就没地方住了......”
“不......如......我......们......去......外......面......”
黑袍人这次竟是开口说话了。
“呵呵呵......”
北冥冰儿一拍自己的脑门,竟是咯咯一笑。她从未招待过客人,只道是客人一定是要进屋的,这才算礼貌。
“走,我们去外边......”
北冥冰儿显得很是开心,伸手便要去搀扶黑袍人的胳膊,但来人却是微微一个转身,就躲了开去,好似并不愿让外人碰到自己。
北冥冰儿还是没有介意。家族里的那些人,就算是她多看了一眼,对方轻则恶语相加,重者甚至会对她动手,眼前的这个人能与自己坐在一起,她已经很开心了。
出的屋外,二人面对面的坐在火堆旁,此时从木架上,渐渐飘出烤泥鳅的阵阵肉香,显然已是快熟了。
“我叫北冥冰儿,以后你叫我冰儿吧......”
北冥冰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木架上挑了一条已经熟透的烤鱼,伸手递到黑袍人的面前......
可令北冥冰儿奇怪的是,来人并没有伸手去接,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喂!你不饿吗?难不成还让本姑娘喂你不成......”
饶是她北冥冰儿脾气在好,此时也不由假装生气。
来人也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终是伸出了一只右手,但北冥冰儿在看到那只手后,却是吓了一跳!
“啊......!你的手怎么了?”
伴随着一声惊叫,北冥冰儿的双眼不由大睁。过得稍许,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露出恍然之色,
“喔......我知道了,你遇到过野兽?你的手被野兽啃过?”
原来此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只一半有着血肉,而另外一半却是露着森森白骨的手掌。
黑袍人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她猜对了,而后在北冥冰儿的目瞪口呆中,接过了烤熟的泥鳅。
“哎!真是可怜呢......”
北冥冰儿起身轻叹间,一边围着黑袍人打量了几圈,一边嘴里啧啧。那眼神里似是在说,终于遇到了一个比我北冥冰儿还可怜的人。
“算啦,本姑娘收留你啦,以后你就常住这里吧。”
北冥冰儿一边煞有其事的说着,一边又坐到了火堆旁,而后又一本正经的道,
“不过丑话要说在前头,以后你要帮我饲养灵龟吆......”
黑袍人似是觉得甚好,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而后右手一翻,手中竟是出现了一个酒葫芦。
酒塞用嘴扒开,一阵酒香顿时扑鼻而来。黑袍人咬了一口手中的泥鳅,而后又自顾的大大的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