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应声,下了车。
宴妮准备休息时,将卧室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往下看,楼下那辆迈巴赫还在,漆黑,融入冬夜。
车内什么也看不清,但她知道,祁书言在里面,在看着她。
她又开始脊背发寒,躲进被子里。
今晚她是真吓到了,两次惊吓让她精疲力尽,被拖入漆黑的梦魇。
好黑,死寂。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妮妮,要记得我。”
有人在向她靠近,漆黑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轻飘飘的脚步声,砸在她耳边。
她往更深的黑暗里跑,突然踩空,开始往深渊里坠落。
再睁开眼,她在一间小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窗阳光。
窗前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眼睛被黑布蒙着,正在缓慢转身。
宴妮紧张的吞咽口水,跑到门边开门,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打不开,她又开始疯狂的撞门,想要逃离。
这里对她来说,比刚刚的黑暗还可怕。
她看到女人在缓慢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越来越近,脸却越来越模糊。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看到两行血泪,“你来救我了吗?”
“啊——”
宴妮吓得瘫倒在地,看着女人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露出一双男人的眼睛。
更深的深渊,幽冷刺骨。
女人张嘴,这次发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妮妮好久没来了,可以陪我跳舞吗?”
“滚开!别靠近我!”宴妮蜷缩成一团,闭上双眼捂紧自己的耳朵,不听也不看,“我不认识你,别过来……”
周围渐渐安静,没有女人发疯一样的声音,但又逐渐开始变冷,冷的她浑身发抖,更紧的抱住自己。
又是绝望般的黑暗。
“祁书言,”宴妮叫出心中那个名字,哽咽着,“我好害怕,你快点来救我。”
“祁书言,我好害怕啊,求求你救救我……”
她对他的依赖,比他的控制欲还要恐怖,在这样的绝境中,他已成为她唯一的稻草。
祁书言的温柔,无声且肆无忌惮,剥开她的心,将种子撒进去,是她心头的苍天大树,根本无法连根拔起。
她就坐在黑暗中,抱紧自己,一直不停的呼唤着他。
“祁书言,我好害怕。”
宴妮是哭着醒来的,在她的卧室,噩梦终于醒了,她仍旧陷在黑暗,可她睡觉时明明开着灯。
漆黑的房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野兽般的眼睛,随时会扑上前撕咬。
她抱着被子下床开灯,按不亮。
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