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袭青衣轻叹,凋敝如风坟冢的内景地,吹过阴惨惨的冷风,坚定有力的声音像是铁铸而成,沉沉砸进泥土:
“师父他觉得通文馆的路绝了,登不了天,那就别做这个掌门。
肉身极尽,神通升华,四练之上的大道,无需后来人,自有我宁海禅来开!”
秋长天眼皮一翻,通文馆这个名头,都是你师父自个儿取的。
往上追溯三四代,山门都搞不清楚在哪里。
怎么叩得开神通大门?
“行吧,老宁,以后多跟我倒斗致富,指不定捡到什么绝世神功,从此一飞冲天。”
……
……
“太岁辰土,果然不凡。”
白启蹲在旁边,瞧着齐琰、吕南,带着野茅山骗子的周盛忙活大半夜,终于来到最关键的一步。
随着“聚宝盆”的筑造成功,牵引地气,挪移土性。
重如峰峦的庞然山根轰然一震,好像漏开一道缺口,浓郁无匹的宝光喷薄而出!
轰!
十几丈高的霞光迸发,冲开浪潮似的泥土,席卷方圆数里的莽莽山林,差点晃瞎众人双眼。
“还好我白七爷在黑河县的背景够硬,靠山够大。
否则,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一定保得住东西,落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下场。”
白启再次感慨,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然没错。
自家师傅前十年,已经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流程通关一遍,杀得义海郡十三行胆寒。
像什么玉石行关家,米行陶家,纵然个个盯着太岁辰土,也不敢表现出丁点儿的觊觎心思。
“竟然有这么多?这下发达了!”
吕南圆脸涌现惊喜,好似财迷坐在金山银海,嘴角止不住咧开。
“太岁辰土乃是地气凝聚的精华,以山根孕育的神髓补足,甚至可以养出九天息壤……”
向来沉稳的齐琰,这时候也无法遏制内心激荡,语气多出几分热切。
虽然此是白兄弟的机缘,但凭借彼此之间的交情,打个五折买上一二两,应该问题不大!
到时候添进桃木剑中,以土合木,威能更上一层楼!
“师父常说,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的确有道理!”
齐琰瞧着盆中一点点增长的太岁辰土,心头无比满足。
白兄弟所获越丰厚,他与师弟吕南可能得到的折扣力度,也许就越大。
要知道,太岁辰土这等奇珍,往往有市无价,压根不会公开流通。
就像那些府城、郡城的道官老爷参加举办雅集、法会一样。
他们所用的通货,都不是啥元宝金、雪花银。
而是灵砂、符钱,乃至于传说中的灵石!
未曾入道的凡夫俗子,根本无法想象!
“约莫有石碾子般的大小,几十斤总归有。”
齐琰与吕南各自持着那方“聚宝盆”,照着地面裂开的缝隙,吸纳聚拢一缕缕气流也似的太岁辰土,好像溪流汇拢,凝成一团团厚实黄泥。
“要是金、火、水三行的天材地宝,那就更好了。”
白启略感惋惜,他始终记得秋长天所说,命属气运能够通过外物增进。
太岁辰土固然珍稀,却不在当中。
“他是宁海禅的徒弟!他一拳打死了妖王!他是宁海禅的……”
百步开外的陶昀低垂脑袋,嘴里不断地碎碎念道。
生怕自己利令智昏,财迷心窍,做出什么累及全家的蠢事!
“太岁辰土,能养灵米、育宝植、生大药……落到白七郎的手里。
给他三年五载,足以积蓄成为义海郡第十四行的雄厚底蕴。”
关兴邈深深叹息,无可奈何,这般年纪,这般天赋,又有一尊煞星做师父。
谁人可制?
遍数郡城拔尖的英才,都难以抗衡。
“幸好,他是武修,而非道修。”
关兴邈微微松口气,武夫之路再怎么走,也越不过八柱国的勋贵将种。
龙庭授箓的道官则不然,资质足够高,禀赋足够强。
有望入神京城,登金銮殿!
倘若能够被九次加箓,一跃成为“仙师”!
与皇亲国戚,王侯将相平起平坐。
文官见之下轿,武官见之下马。
圣驾亲临,亦能不拜。
类似种种殊荣,不可谓不隆重。
名列上三籍,被赤县神州的芸芸众生视作最大愿景,并非毫无道理。
龙庭治下,四百余年的贵贱分明,让无数牛马无不渴望一步登天。
“启程!返回黑河县!”
白启端着满满一盆,分量很足的太岁辰土,心情颇佳。
开始畅想怎么蛊惑喜欢种花花草草的蛟妹,传授些培育宝植大药的丰富经验。
反正都是先天打渔圣体、先天打铁圣体加身。
再多一个“先天种地圣体”也无妨!
技多不压身嘛!
“带领黑河县的乡亲勤劳致富,做大做强,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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