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谈买卖,做大事(1 / 2)

独掌道纪 白特慢啊 2541 字 11天前

宁海禅百无聊赖,以手作枕,靠在飞檐一角。

打从自家徒弟进到郡城,这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总感觉缺点啥。

“以前还能钓钓鱼,打打野味儿,后面阿七拜入门,每天进进出出,说说笑笑,带在身边竟也习惯,不感到吵闹。”

宁海禅轻叹,为啥当初收下阿成,只觉朽木难雕,全然没有教阿七这般舒心。

“莫非年纪大了,总想着有个陪着说话的人儿?”

通文馆庭院内,安心磕着瓜子的老刀挠挠脑袋:

“少爷,你心里藏着啥事儿,可以跟我讲嘛。”

宁海禅摇摇头,语气平淡:

“没什么,就是每每念及徒弟被留在郡城,拳头不由自主便攥得紧,想寻个人,松松筋骨。”

得,少爷老毛病又犯了,又想随便挑选个幸运儿揍一顿。

老刀立刻保持沉默,他可比不上陈行的硬朗身子骨,经得住百拳殴打。

想当年啸聚伏龙山,席卷怒云江的时候,自個儿险些被三招打死。

更遑论如今,宁海禅的功力更加深厚,搞不好已经快要触碰神通秘境的那道关隘。

委实挨不起!

“阿七待在黑河县,时不时能冒出些不长眼的家伙,什么化形妖王、隐阁刺客,让我闲来无事解解闷。

眼下真如一潭死水,没意思的很。”

宁海禅顿觉没趣,以老刀现在的本事,足以跟自己切磋一二。

可惜,这厮太过精明,不愿意上钩。

“少爷,再耐心等几天,小七爷就回来了。”

老刀缩了缩脖子,戴上那顶貂皮帽,装作无事,瞅着月明星稀的黯淡天穹。

作为老江湖,他隐约感到乌云盖顶,风雨欲来的沉闷气息。

“没有他,通文馆确实冷清太多。”

好歹算是通文馆的老人,老刀再清楚不过宁海禅啥性子。

倘若能够给少爷找些事儿做,尚且可以落个风平浪静,要是太闲得慌,必定有人要遭殃。

“罢了,按照老规矩,明天一早找条舢板钓鱼,听凭老天爷的意思。”

宁海禅拍板做出决定,到时候眼睛一闭一睁,睡个几天几夜,舢板靠到何处,他就在那里上岸。

天底下这么多不平之事,总归叫自己撞见几桩。

“黑水河的渠道再复杂,最后都是通着怒云江……”

老刀小声嘀咕,伏龙山的那帮妖魔、水君宫的蛟龙,亦或者子午剑宗,不晓得这几家谁倒霉。

“你说啥?”

宁海禅装作没听见。

“我说明天一定下雨,少爷记得带伞。”

老刀很识相改口。

毕竟只有被宁海禅的拳头打过,才知道究竟多疼。

那种全身筋骨都震散架,一丝气力都提不起,好似变成废人的体验。

遭过一次,就不想遭第二次了!

“咦……”

宁海禅眼皮一跳,眸光闪烁,冥冥中捕捉到一缕熟悉气机。

“师父,咋来了?”

老刀双手拢着瓜子皮,撒进灰斗里面,随口接话:

“可能是听见自家徒弟的念叨,大晚上睡不着,想挨揍了。”

宁海禅眉毛一竖,张口呵斥:

“怎么说话的!我向来尊师重道,岂会对授业恩师拳脚相加。

对了,老刀,我之前打杀一头妖君,让黎远炼制的狼牙棒呢?

找找看。”

老刀眼角抽动,少爷这回确实没有拳脚相加,改成直接抄家伙了。

……

……

“黑水河的夜风,吹得人脑门沁凉。”

陈行独立小舟,衣袍猎猎作响。

不知为何,离怒云江越远,黑水河越近,四练宗师那股心血来潮愈发澎湃汹涌。

“老陈,你咋一言不发,倒是吱个声。”

陈行赶路途中,无论如何呼唤陈隐,都如同泥牛入海,未起任何波澜。

潜伏灵台的白阳教主,吸取上次教训,防止重蹈覆辙,早早便运转功法,使得神魂沉寂。

免得替陈行挨他徒弟宁海禅的那顿毒打!

“一个个的,都靠不住!我这般奔波,豁出老脸,还不是为了教中大业!”

陈行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片刻后,小舟靠岸。

码头茶寮上,一袭天青衣袍已经落座。

这时候天色昏沉,四下无人,唯有一盏刚点上的铜油灯飘摇。

“师父,啥事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宁海禅身形隐于晦暗,轻声问道。

“咳咳,咱们师徒俩好久没有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了。”

陈行足下轻点,掠至岸边,硬着头皮向茶寮迈步而去。

“海禅,你还记得么,当初通文馆开在渡口边,南来北往,打渔卖货,好不热闹。

你最喜欢吃曾婶子那家的肉饼……”

宁海禅眼神好似恍惚,附和应声:

“哪能忘。记得有一次,我卖力气赚了三十文钱,买了四个香喷喷的肉饼准备犒劳自己,然后被师父吩咐站桩。

等我练完功,四个肉饼不翼而飞,说是被路边的野狗叼走。”

竟有这回事?

陈行一愣,后背隐隐发凉。

我居然偷吃过徒弟买的肉饼?

他讪讪笑道: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海禅,师父对伱的苦心栽培,总不会有半分假……”

宁海禅语气幽幽,轻轻颔首:

“是啊,师父绰号十渡阎罗,挑过好多家武馆,打残好多武行,但又不斩草除根。

我刚拜您为师的那会儿,每次出门自报是通文馆门人,必定让人堵在巷子里头。

多亏师父,我才能总结做人做事,赶尽杀绝的八字真言。”

陈行心头微微一颤,他以前教徒弟这么不讲究吗?

谈话间,这位赤阳教主已经走到茶寮。

眼睛余光一瞥,看到靠在长凳边的那根粗大狼牙棒。

刺骨寒意,陡然冒起!

“海禅,别逼为师!”

陈行脸色一沉,须发皆张,气血真罡仿佛怒潮奔涌,化为熊熊狼烟喷薄而起。

只见他双拳攥紧,脊柱如大龙弹抖:

“给你跪下磕一个!”

这位赤阳教主当即就要推金山倒玉柱,俯首而下。

宁海禅双手一扶,稳住陈行:

“师父,你这不是折煞做徒弟的么。

大半夜出门,我带一根狼牙棒防身用,千万别误会。”

陈行不动声色抹了一把冷汗,顺势挺直腰杆。

臭小子还是太嫩了,妄想跟当师父的比心眼!

“吓为师一跳,还以为你打算用这根狼牙棒欺师灭祖呢。”

陈行干笑两声,坐在对面。

“徒儿虽然狂悖,但也懂规矩,欺师灭祖这种事,万万不敢做。”

宁海禅摇摇头,手指轻叩桌面。

“但话又说回来了,师父对我有授业之恩,做徒弟的,不能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