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楚胤辰瞬间心如死灰。

“好……”楚胤辰自嘲地苦笑一声，“好一个自愿。”

“对不起。”凤千尧的声音细若蚊蝇，手中的被子被她拧成了一团，也不敢再抬头看他。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她才勉强抬起头，屋里，已经没了楚胤辰的踪影。

凤千尧心中的积怨就快要像火山一样抑制不住地爆发，可理智一再提醒她不能冲动，否则只能功亏一篑。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也不去看一旁的龙泱，只径直走到一旁的柜子前，随意翻出一条衣裙来，手脚麻利地拢到身上。

“这下你满意了？”凤千尧背对着龙泱说道。

龙泱不知何时也起了身，锦袍穿得规规矩矩，恢复了之前高贵冷傲的样子，他微微颔首，“嗯，非常满意。”

说罢，他又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你确实与寻常女子不同。若换成其他女子，这个时候必定会伤心欲绝，甚至自寻短见吧？”

“沐少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凤千尧转身看向他，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虽然沐少玄对她的好从来都不单纯，但她过去所认识的那个翩翩少年，一直都是表面玩世不恭，内心却温柔体贴的。

哪像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当初就不该放了我！现在，我只想让你和楚胤辰体会一下我当初的痛苦……不，是我比更痛苦！”龙泱总算默认了他是沐少玄，也间接承认了他玄凌阁少主的身份，“看到你们这副模样，我就觉得十分快活！”

“哈哈哈……”凤千尧大声嘲笑起来，眼角却有些湿润，“一个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能活得多快乐？”

龙泱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再被她的话激怒，“龙泱也好，沐少玄也罢，都不过是个身份而已。唯一不变的，是对你的心。现在有了你陪我一起痛苦，我倒觉得日子不那么无聊了。”

龙泱去上朝后，凤千尧走到院中，便看见夜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凤姑娘。”夜擎向她恭敬地作了一揖。

这一声“凤姑娘”，让凤千尧的心又是一阵抽搐的疼痛。

自己从此真的要与楚胤辰形同陌路了吗？他亲眼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把女人贞洁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古代人。

“刚对你改观不久，现在又要恨上你了，真是遗憾。”夜擎摇头苦笑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的主子，请替我向他道歉。”凤千尧低声道。

“我倒是乐意代劳，只是你在主子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况且主子想要的，也不是你的歉疚。”夜擎知道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凤千尧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主子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是你想要的东西。他也让我转告你，若是你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他愿意放手，也感谢你过去陪他一起经历了那些风风雨雨。今后的岁月，还望各自珍重。”

凤千尧此时只觉从胸腔到鼻腔都一阵酸涩，双眼刺痛，连视线里的夜擎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仰起脸，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让那即将涌出的眼泪再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