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一个非常经典的连续三问,从哲学的角度来说,这几个可以算的上是人生的终极问题一样,但这个问题对此刻的祂来说却并不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因为祂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但身体传来的感觉却不像是之前的那种感觉了,手上的疼痛没有了,肚子好饿想吃东西。
周围的味道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或许只有语言学者或者诗人才能够表达出这里的环境,但对于此刻的祂来说,周围的味道极为的混杂但却又可以被分的很清晰,就像是一条一条的丝线一般,只要自己去想就能寻找到味道的来源。
即便周围的味道真的混杂到只有诗人可以开口形容。
“呵……”祂想要说话,但嗓子却只能发出一些不明意义的类似于野兽的低吼声,但又好像有些类似于婴儿降生世界时所呼吸的第一口气。
那是新生降临来到了世界的声音,祂重新生长组成的气管,重新接触空气发出了与婴儿有着相同意义的声音,但相比于啼哭……这种声音更加类似于向周围向环境向着世界宣告捕食者的诞生,恶魔的分娩。
“我,这是怎么了?”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周围好像没有灯,但自己却看的很清楚或者说,光线在祂的眼里面变成活的。
那些光线如盘蛇一般在墙壁上……不,那不是盘蛇——那是自己的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祂大喊道,但用嗓子当中所涌出来的只能是咆哮的嘶吼声,所谓的盘蛇其实就只是自己的眼眸在瓷砖墙壁上瞳孔反射出来的森森幽光而已。
原本的天蓝色已经没有了,洁白的球体变成了血红色,天蓝色的眼眸被替换成了贪婪深绿色,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毫无疑问的,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类所能拥有的正常眼眸,但相比于祂的脸,还有祂的手,这点的变形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首先便是祂的脸,膨胀起来的喉咙……里面就好像额外长了一个喉结一样,祂的皮肤也扭曲在一起了,全身上下的肌肉脏器好像都死死的收缩在了祂的骨骼上,并且好像与骨骼融为了一体一样。
“我……我变成了什么?!”祂咆哮着,“假的,这不是镜子,我看到的一定是假的!”
祂不相信自己明锐能夜视的眼眸所看到的一切,这种画面从来都没有体验过,重新生长并被赋予更多功能的器官,在神经的操控和意识上并没有匹配上原来的思想。
毕竟原来的祂颓废,身躯上下被懒惰所填充,宛如行将就木的机械一般……但现在,虽然才刚刚降生于世界,但捕食和掠夺的本能已经填充在了骨血当中。
“我……我……”祂来到了一面镜子前,将手放在了脏污不堪的盥水盆前,原本应该洁白的盥水盆上有着相当多不明的黑污渍。
有的只是单纯的灰尘,而有的则是倒霉蛋体内被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在失去了水分之后,一点一点的凝结干瘪,最后变成了一团黑色分不清其中成分的小黑点。
“我……”在来到镜子的面前,即便脏污不堪但想要映衬出一个人的脸却并不难……
颓废,酒鬼,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脸庞……不见了,那张属于酒鬼的脸不见了,与刚才所看到的……不,在脏污不堪的镜子所倒映出来的面庞也比洁白的瓷砖要清楚。
怪物的脸庞……毫无疑问的,这就是怪物的脸庞。
“为——”
咕咚~
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好像大鼓一般震撼了祂的耳朵还有内心。
心跳声……祂好像听到了别人的心跳声。
“哼~”伴随着心跳声一同涌上来的,还有不断分泌的消化液,具体的来说祂感觉到有液体从自己的嘴角当中涌出来了。
为什么会涌出来……就好像是咀嚼东西的时候,唾液腺会额外分泌一些东西一样,在听到人的心跳声之后,一种独属于祂的‘唾液’也被分泌出来了。
而且不仅仅只有心跳声,周围一切的声音……此刻的祂好像都能够听得到,血液在血管当中奔腾的声音,还有周围不知名的滴水声。
以及,那闪烁变化的光线,在祂闪烁着森森幽光的眼睛当中,变的格外的明显……但这个房间当中却并不存在可以被称为光源的东西,只有门下渗透出来的一些光线,还有周围墙壁最顶上,那如同下水道一般的窗口……窗口?!
宛如找到了出口的祂直接冲向了窗口,那个窗口距离地面足足有近四米左右的高度,但这样的高度,对于此刻的祂跳跃到那个高度上,祂自己甚至都没有什么自觉,只是伸出了自觉被利爪替换的双手扣住墙壁,便能死死的趴在毫无突起的墙壁之上。
“呵……”情绪上的骤然变化,让祂的喉咙发出了一阵一阵的震颤之声音,即便窗口的大小只有下水道那般大小,但却足够让祂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了。
城市……这是祂所看到的第一眼,但随后而来的便是食欲和饥渴,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祂。
那些有灯光的地方有食物,那地方可以填补自己一切的腹中的饥饿……鲜血祂渴望着,生的血肉十分具有韧性,但自己的尖牙和利爪可以轻易的洞穿血肉,像是剥离香蕉皮一般将皮肤连带着筋膜一同从肌肉上剥离下来。
然后涌自己的长牙贯穿,肌肉轻轻一闭便可以将活体肌肉从骨骼上撕裂下来,轻易的撕碎肌腱撕碎韧带,将血肉脏器全都碾碎,贪婪的将其全都塞入自己的大嘴当中,碾碎化作血水来从充实祂此刻空瘪的肚子……即便祂的肚子以及和各种各样的脏器臃肿在了一起,与肌肉紧缩在了一起。
“好……我好饿……”全身的细胞都在翻涌着,全都在诉说着饥饿的感觉,祂只感觉自己的牙齿在生长,祂的牙龈变的奇痒难耐毫希昂只用骨头来碾磨才能消退这种感觉。
祂的喉咙,感觉干瘪,只有血水何以缓解他的干涸……祂要进食,祂要吃!祂要满足身体的贪婪!
吱~!
祂的手伸了出去,直接在玻璃上哗啦着,窗口的位置距离祂很远,只有爪子最为尖端的位置才堪堪能够够得着,但即便是这样,也依然就想起切黄油一般在玻璃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而剥离周围的钢铁甚至是不需要用力,便像是凿子下的木头一样,被轻易的剜下来了一块铁丝。
哐当~!
而就在此刻,一声铁门打开的声音,让祂宛如受惊了的野猴子一般,迅速的借助利爪扒到了墙边。
哼~哼……血肉的味道。
冲动的脖子立刻就捕捉到了渗透进来的味道,这股味道祂之前从未知道过了解过,更为了解过,但这股感觉……却已经深深的刻入在了祂的骨血和细胞当中了,祂体内的线粒体毫好像都在咆哮,祂需要,祂渴望……依然变成了一种基因的本能。
嗒~嗒~嗒~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散发着森森幽光的眼眸直接锁定了正在走向自己的目标,就仿佛能直接透过墙面看见外面正在走路的几人……
“呵……”堪称折磨的饥饿感被硬生生的压制在了喉咙当中,对付逐渐散过来的气味对于祂来说就是捕食的信号,祂现在只需要等待对付暴露在自己视野的那一刻……便可以。
哐当!
封闭的铁门上的探视窗被拉开了……一双眼睛站在窗外来回的扫视着房间之内的情况,但除了瓷砖的反光之外,那个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毒——园艺家先生,您的实验品不见了。”差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小弟连忙改口道,面前这位穿着白西装的禽兽能做出什么事情,他可不要太清楚了,自己可不想因为一句话改天就被人给做成了植物园的肥料。
“啾~啾~啾……”毒手砸了砸嘴,好像很不满意自己小弟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