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又一路斥候奔回:“主子,河对岸有夜不收!分布广泛!”
多尔衮凝眉:“夜不收怎么会出现的这里?难道关宁铁骑也过来了?有些棘手!”
所谓夜不收,是明代辽东边防军中培养的精锐斥候,能远离长城和哨所,单骑或组成小组,深入胡虏的控制区,甚至贴近建奴敌营探查情报。
在辽东战场曾对后金军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不想,现在辽东的夜不收出现在了河套东沿贴近黄河、长城的区域。
这不由得多尔衮不紧张。
若是此地埋伏了大明最精锐的勇卫营和关宁铁骑,三旗主力将陷入新的困境。
多尔衮来不及多想,大声下令:
“现在还隔着河,先不管他们,速速去寻找可以渡河的浅滩!若是河床淤泥过多,可以将随身辎重、甲胄投入河底垫底,供大军过河。”
斥候应道:
“主子,方圆十几里已经是黄河较浅的地段了,但即便在冬季枯水期,奴才也没找到可以供万余大军过河的地方!”
“那便接着找!”多尔衮大喝。
斥候无奈,只好联系了更多人,往更远处奔去。
多尔衮河边立马,望着滔滔河水和白茫茫的大地,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面对前方无路还有伏兵,后方有崇祯主力追击的境地,实在难以安抚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
“亡国之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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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一个时辰后,一个穿着红色棉甲的骑兵奔来,见到多尔衮大叫:
“摄政王,我们主子已经带队赶到黄河连城和君子津一带,那边河水结冰的区域更多,河中心的水很浅,可以渡河!”
前几天,多尔衮决定北逃时,命两黄旗先行,又令罗洛浑、屯齐、巩阿岱带着随军南下的部分两红旗和镶蓝旗人马紧随其后。
但出了榆林后,罗洛浑部就失去了消息。
多尔衮本以为他们被明军追上并打散甚至全歼,不想现在突然出现了,还找到了适合过河的地点!
颇有种峰回路转的快意。
“你们还有多少人马?”
那骑兵道:“我们的6000主力没有损失!”
多尔衮闻言振奋起来:“传令全军往西北方向,沿河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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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多尔衮率领三旗主力赶到连城东20里,寻到了正在试探渡河的镶红旗士卒。
屯齐早已经在河边等候,一见多尔衮的大纛就奔过去,跪道:
“主子!”
多尔衮见他面色惊慌,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
“不是说这边可以渡河么?怎么这么久了还在南岸徘徊?你们不知道抢占河滩,给后军提供登陆点么?”
屯齐双眼通红:
“奴才们正午时分已经渡河成功,但是遭到了南军京营的阻击,被生生打了回来!”
多尔衮一阵气馁:“罗洛浑呢?他怎么指挥的!”
屯齐闻言差点哭出来:
“阵亡了!尸体顺着河水被冲走了……”
“什么?!”多尔衮大惊。
罗洛浑虽然只有22岁,以往的军功也不高,甚至爵位仅仅是去年复封的多罗贝勒,连他爹的克勤郡王爵位都没能承袭。
但,他是大清礼亲王代善的嫡长孙,克勤郡王岳托之嫡长子,是大清八旗之一的镶红旗旗主。
在满清的地位仅在豪格、多铎等人之下。
现在,竟然死在了大明京营手中,这不由得多尔衮不惊骇。
此战,又又又死了一个八旗旗主!
大清两黄旗是皇帝的,两白旗是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俩的,两蓝旗是济尔哈朗和豪格叔侄俩的,两红旗是代善、罗洛浑祖孙俩的。
现在,大清除了皇帝之外的八个旗主竟然只剩下了垂垂老矣的代善和一败再败的多尔衮,以及留守盛京的济尔哈朗。
年轻一代都阵亡了。
“亡国之兆啊!”
多尔衮紧紧攥着马缰,看着河对岸影影绰绰的明军,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