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江跃还是没回消息。
木侑宁看了看手表的电量,一直开着的话也撑不了多久了,原本想着借着听音乐的由头把手机蓝牙打开,然后用手表连上然后找人求助。
可是没想到这手表够争气,居然还可以登上自己原本的微信。
依照原计划给江跃发了消息,可反正都已经是自己的微信了,徐温木也看不到她发了什么,要不直接给李念和弟弟问清楚算了!
就算被发现,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吧。
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正犹豫间手里的手表突然嗡嗡嗡地震动起来,是江跃的电话打过来了!
天呐!不是发了消息说不要给打电话!!
铃声急促地响着,不留给她任何思考和犹豫的会,木侑宁没有办法,咬咬牙狠了狠心,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点了接通。
“喂,江跃……是,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侑宁,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讲……”
江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有力,却听得木侑宁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随后扑通扑通地快速跳起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没事学姐,你直接说,是不是……是不是我弟弟和我妈妈……感染被隔离起来了?”
最坏不过如此了吧,李念有可能会偷偷打麻将什么的,人多嘈杂,一没留神感染了流感再传染了木佑年,这会儿封控正紧张,两人被拉去隔离点隔离……
最合理的解释了。
求你了江跃,告诉我,是这样,就是这样。
被子里待久了之后就有些憋闷,木侑宁压抑着呼吸,将手表贴在耳边,听着通话那头的江跃的回复。
……
简短凝练,却震耳欲聋。
“侑宁?你还在听吗?我想这事太过紧急了,只发消息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我一定尽力帮你。”
怎么会这样?
明明电话里听着都好好的呀。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李念,年年,徐温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侑宁?侑宁?你还在听吗?你还好吗侑宁?”
“没……没事学姐,江跃,我知道了,”极力压住喉头的哽咽:“后面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吧,谢谢你江跃,真的很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要是有人问起来,拜托江跃,你就说我们从没联系过。”
电话那头的江跃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好,随后便结束了通话。
“我一直都在。”
通话挂断,通讯框里传来一条新的消息,木侑宁看得心里一热,随后慢慢的将江跃发来的医院地址记在心里,一条一条的删掉了聊天记录。
被子外的世界一片明亮。
像刚从很久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她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手心接住落泪——
这一刻才真正从梦里醒过来了吧。
呵。
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鞋子不在床边,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久躺卧床的双腿没有力气,捧着肚子扶着小桌台慢慢站起身来,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两条腿软绵绵的,像是连步子也不会迈了。
记忆里瘦白的脚掌此刻肿得胖乎乎的,她有些费力地弯下腰将床尾柜里的鞋子拿出来在脚上穿好,踩在地上跺了跺脚——好像比刚才有力了一些。
环视四周,记忆好像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小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衣柜,里面简单的几件洗得发旧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每天过得简单又忙碌,从不会有空下来留给她发呆的时间。
但是现在完全都不一样了。
她走进衣帽间,目之所及全都是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衣饰鞋帽——偶尔在购物软件上刷到,还要嘲讽大数据推错了人。
“太太!您,您怎么下床了?”
门口的阿姨一边一个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回床上:“先生看到后会不高兴的,您身体不好,不能随便下床的。”
“昨天帮我给音响充电的阿姨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木侑宁看着一个保姆将鞋子放回原来的柜子里,突然开口发问。
“不知道呢太太,我们只听先生的安排。”
“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先生不许您看手机呀太太。”
“你们叫他过来,我要见他。”
“先生工作的时候都不让我们打扰的太太。”
木侑宁没有再说话,两个保姆也没有再理她,一前一后走出房间,重新站在门口,房门半掩,偶尔转过头来向里面张望一下。
她就这样在床上坐着,天渐渐黑下来,也没有人给她将房间的灯打开。
徐温木没有吩咐,谁也不能擅自为她做什么。
连她自己也不可以。
房间里没有灯也没有时钟,木侑宁看着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门外才响起脚步声,紧跟着餐车推动的声音。
房间的灯终于被打开,刺眼的光线晃着她的眼睛,顿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徐温木温和体贴的笑意已到眼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端着一小碗稠羮搅了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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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坏了吧?吃饭了老婆。”
滚烫的勺子贴在唇边,木侑宁被烫得哆嗦了一下,随后抬手将徐温木的手推远。
“怎么啦?这么晚了?你不饿吗?”
徐温木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语气更加耐心细腻:“宝宝还饿呢!乖老婆,为了宝宝,也要吃饭呢。”
“我要去看年年。”
调羹在空气中悬停了好久,随后轻轻放回碗里。
木侑宁看着他站起身来走出房间依稀说了什么,就在她要不耐烦直接起身走出房间同他理论的时候,徐温木走进来,将门轻轻锁上。
“你锁门干什么!!我说!我要去看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