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莲娜说:“我不会接受任何改变我人类特性的科学技术,哪怕我最终成为被淘汰的废物。我很享受作为人类的生活方式,我用手去劳动,用脑去思考,用脚去体验,用心去感受。”
“我不想省略掉任何一步,不想被改变成没有情感和意识的强大非人类生物,我不接受一点点改变。因为只要开始接受,我们就会不自觉地陷进去,不停地改造自己。看看吧,那些超人类,真是可笑!”
这样的言论在社区里扩散,大多数的人无所谓,因为改造不改造,他们对于这个星球都不抱希望。
这里什么都好,可他们就是想念地球。
其他三个女教师也赞同这样的言论,少数女性欢迎保持纯粹人类的言论,不接受一点点改变。
几乎全部男性欢迎改造成为超能的人形生物,感觉很棒。
说不定能很快实现永生。
他们讥讽固执的少数女性理论为“废物人类团体”。
这些头脑像钻石一样坚硬的女性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她们自动聚集、生活在赛莲娜成立的校区里,经常与无所谓态度的人们发生激烈辩论。
“废物人类理论”和“超能混合人类理论”吵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人响应由拉他们自救小队发起的魔方岛地形勘察。
“他们会吵到世界末日去。”大卫说:“我们得自己行动。”
扎尔布说:“对,我们不需要这些叽叽喳喳的弱鸡。”
由拉注意到扎尔布的语气变得有些自大,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看不起普通人类的言语和表情。
由拉犹豫不决,他知道靠团队的六个人是无法达到自救目标的,可眼下这个意识形态之争如同迅猛的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赛莲娜看见以前教过的几个男孩正嘻嘻哈哈朝图书室走来。
他们声音低沉、喉结突出、下颌长出胡须,骨骼粗大,已经长成男人。
赛莲娜扔掉手里的木柴,捡起其中比较称手的干树干握着,朝男孩们走去。
相同的肤色,让他们之间彼此多些亲切,但自以为王者的男孩们对赛莲娜的愤怒不以为然。
他们嘲笑着她的长相和纤弱,把她团团围住。
由拉透过窗户看到赛莲娜的险境,冲出门去,想要保护老师。
为首的男孩用力一挥拳头,把他打倒在地,鼻孔流出的鲜血不仅没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感受到了真实的久违的血肉之躯。
围殴的男孩觉得不过瘾,大叫着扑到由拉身上,不停地挥拳击打由拉头部。
由拉的眼睛被鲜血糊住,无法睁开,他听到赛莲娜的大声叫喊,还没感觉疼痛,跨坐在身上的男孩突然离开了。
等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只看见赛莲娜和目瞪口呆的六个男孩站在原地,打他的男孩神秘消失了。
神秘莫测的阿土阿巴星球法则显现了。
由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赛莲娜以及其他男孩都没有看见发狂的男孩拔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
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开放,空气中弥漫中令人怀念的忧伤。
每个人都在想念家乡和父母,昔日最微不足道的话语和细节都被一遍遍想起,女孩们躲在房间里哭泣,男孩们也常常独自出行。
赛莲娜嘲讽地说:“我们的生活方式很像新石器时代。”
这句话没人表示异议,只让大家感到思乡的忧伤。
法国女人说:“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从她蓝色的眼睛里滚落一串泪珠,哀伤像一种快速传播的传染病,扩散在人类社区。
生活还得继续,人类拥有强大的适应能力和修复能力,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说:“这里什么都有,还有地球上无法找到的和平安宁。我们不想再回到地球上去了。”
如果有下一代,就会很快忘记生养父辈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