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道,江启背对着出口,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烬的烟,望着天空那雾蒙蒙,蛋黄般的月亮。
他想破头皮也想不到,时嫣竟然能这么快就如愿以偿。
在时伯母的雷霆暴怒下,他得知这个消息像是被人打了当头一棒。
能让优雅半辈子的女人这么生气,能让他停在原地的人,走的飞速。
她有男朋友了,可他还操心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会不会躲在角落里哭?
迟家迟早被他弄死。
而她呢,现在怕是在躲在男朋友怀里哭,还他妈就在他头顶的某层某户。
江启自嘲一笑,指间一松,鞋底碾压多次才冷着脸弯腰捡起烟头,捏在手心转身,准备登门拜访,要回他的人。
姓季的敢抢他未婚妻,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还有时嫣,以前那么乖……现在,现在他要教她学乖。
然而转身就跟女生那张清秀的素颜面孔对上,刹那间空气死寂,橘黄色的声控灯质量差劲,忽闪忽灭,让他的一腔怒气也跟随着一起熄灭。
黑暗中的这几十秒。
时嫣同样经历头脑风暴,她手持白色手提包出门,准备去找还未回家的男朋友,既然决定跟她谈恋爱,她就不会允许他夜不归宿。
心心念念某个人,谁知江启能堵在这里,他怎么知道的这里?他看过季琛的资料了?他来这里又是代表谁来的?
她在想,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警惕与犹豫,女生从小就不掩藏自己的小情绪,江启看在眼中,痛在心里,更恨自己秒懂。
久未开口的嗓子很是沙哑,“我听伯母和我爸说了,你,没事吧?”
他等到兜里揣了一堆烟头,等见面却不知从何说起,话很密很多,更有多种角度多种情绪。
之前她总吐槽追不到季琛,郁闷难过,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她看是隔堵墙还差不多。
在她说这些时江启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还是陪着宿醉疯玩,真心的为自己为心疼对方。
现在他终于能感同身受了,还是为自己,只是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原来不是来抓自己的,看来她妈妈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只是肯定也不是来报喜的,那么迟野的事情,肯定有人替她做了决定,私了。
时嫣低着头步步往下走,就算注意力没集中腿还是有点虚,声控灯亮起,看到面前伸来的手,着实愣在原地。
就像儿时玩滑滑梯,她那会恐高更严重,但耐不住又菜又爱玩,滑下去很爽,被爸妈夸赞也很爽,宁愿忍着内心惊恐也要滑下去,可一旦屁股落到平地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这时江启就会对她伸出手。
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抓住,现在她装作没看到,抬脚迈出一步经过这只手,走到平地淡声开口。
“如你所见我很好,我跟季琛也在一起啦,哥哥,你也会为我感到开心吧?”
既不是报喜也不是报忧,结果不用说她和他都明白,所以不好的他不会说,不会扰乱她的兴致。
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眼中的小公主褪去时家牌子的高奢服装,换上这套常见的纯棉商场衣服,换种风格她依然能驾驭能适应。
还是很美。可她不会买这种,发生那种事她定然没心情,那么只有那个男人。
居然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啊。
江启呼吸急促,伸手抓住时嫣的臂弯,“才恋爱第一天就跟他同居,时家的家教那么严你不怕伯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