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说话间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观察女儿的脸色。
时嫣想认真思考一下这些问题,但是一想她就头疼。
时母反应过来后,忙说,“算了,这些都交给妈妈来处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她停顿了一下。
时嫣没多想,她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好吧根本不用过多分析,低头看看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只有手指和脑子能动,喝个水都要用奶瓶的自己,就明白了该怎么选。
如果这都选出来的话,总归要选择能活得久的一种吧。
她不想死,不想成为炮灰,更不想成为“为男女主而生,这都死不了”的重要女配,男女主不在一起就死不了,就好像是邱轻衣施舍给她生命一样。
所以。
她吸了一口奶瓶里的水,无声叹息,“不用,我想想,我觉得不用交给他们,履行……”
“砰”地一声,病房门大开。
时嫣刚醒来本就头晕,这巨大的一声让她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险些被震到当吓晕过去。
她抬头一看当是谁啊,原来是“护妻使者”迟野。
细看,经不起细看。
混血面孔属实是惊艳,但一眼惊艳代表不了一世耐看。
“你来做什么?!”时母站起身,把后背留给女儿,用身体挡住了女儿的大半截身体。
时嫣都看在眼底,如此纤细不如父亲宽阔的后背。
对了,父亲呢?
两声巨响再次传来,容不得她去想,迟野气地猛捶病房门。
“谋划拿捏我和轻衣的把柄,是想报复我们是吗?有什么你们冲着我来啊,冲着她一个女孩,以欺负一个女孩的名誉为乐算什么英雄好汉?”
时母欲要跟他吵架。
时嫣平静地吸了一口水,水流艰难坎坷地流过喉咙,她看着身侧明亮宽阔的窗户。
“迟野,把卡放下,你自由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迟野顿了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跟这些人拼命的准备。
“卡……我没带在身边。”他心虚地扭转视线,脚尖偏移向门口。
在一起后,时嫣给了他一张卡,还有一张讲得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表示自愿赠予。
时嫣心如死灰,“妈,让人把他带出去,搜他身。”
迟野这个态度,里面多半已经没钱了,根据刷卡支付短信,他公司的运营维持全都用得她的钱。
放在以前确认关系的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到现在真要追究起来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迟野是男主角啊,跟主角作对真的会有好下场吗?
很快,时母返回,把一张卡递给时嫣。
时嫣没接,平静道了句,“空空如也的卡,拿去注销了吧。”
时母惊讶,“你全都知道?”她说着就把卡丢到了一旁。
气不打一处来还要吐槽两句,“虽说我们家不缺那些钱,但也不能任由这样一个外人又当又立,骗了我们还要花我们的钱,还要骗我们卡没带。”
时嫣想了想,“您说得对,所以还要拟一份协议,保证迟野既然花了钱,就应该管住自己的嘴。”
听此时母沉了脸色,她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半小时后回来落下一句话。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算了算账,迟野救了你爸,知道录音的把柄,这些算起来不用他还钱也可以。”
“救了我爸?我爸怎么了?”时嫣差点从病床上弹起来,奈何身体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儿就是伤到了腿。”时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含糊应付了一句,赶紧寻了理由出去。
“半小时后家里保姆会来,我先去看看你爸,顺便看看迟野能不能认下那份协议,你先好好养着吧,歇着吧啊。”
都到这份上了,她能让女儿知道迟野没及时出现在订婚宴上,是因为救下在小巷子里一瘸一瘸,行走艰难,小腿骨折的时父去医院了吗?
小主,
而邱轻衣的出现是因为她在医院做检查,恰好被前来医院照顾时父的管家撞到。
一来二去,邱轻衣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将要成为别人的老公。
她想要独自承受,还面不改色地把检察报告丢到垃圾桶,去看了受伤虚弱的时父。
谁知管家当着她的面把产检报告给了时父,时父当即就血压飙升气得头晕,叫来医生一番折腾后,他冷静了下来,告诉邱轻衣两个选择。
一是拿他受伤当借口,去阻止订婚宴进展。二是直接拿着报告去阻止。三是她自己消化,等事后他寻个理由拆散时嫣和迟野。
至于之后她选择当单亲妈妈,还是选择跟迟野在一起,那时父就不管了,总之他的态度很明确……
如果不是自己此时才受伤第一天,难以行动,不然他就算坐着轮椅,被人背着也要去阻止时嫣跳进深渊里。
当然订婚过后才是结婚,之后棒打鸳鸯就是了,再说就迟野这种把时嫣当事业,把邱轻衣当真爱的渣男做法,用他多费心思棒打吗?
只是时父怕时嫣沦陷至深,最后还是劝邱轻衣去一趟订婚宴,告诉时嫣自己受伤的事情。
她拿捏不准女儿会不会放下迟野,但女儿得知她受伤后,肯定会放下手头的一切先来看他。
还有被一群老外算计,以一打五的“光辉事迹”,这些就不追究了。
“光辉,光辉你大爷,我看如果迟野当时没去那小犄角旮旯的地方,你晕在那里八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迟野为什么要去那小犄角旮沓地方呢?
他们沉默了,对视一眼心情复杂,这段时间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到季琛这位可能复仇的“仇人”之子身上,所以忽略了强扭的瓜不甜这回事有多么可怕。
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成了这样。
唉,伤口可愈,情伤难愈。
时父叹息,“迟老爷子跟时光,不过两败俱伤,女儿们跟迟野这件事也是两败俱伤。”
时母忧愁,“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订婚宴的事情又被那么多人看到,人言可畏我们家倒是不怕,就怕那些高层心有不服,趁乱找事。”
这时有人敲响病房门,时母一打开面露惊喜,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怎么就忘记自己这干弟弟了呢?
是海外老舅,“姐夫怎么也受伤了?我刚从侄女那儿听说的,顺便来送乜记者这些证据,我没看,但他用生命保证过是真的。”
“姐夫?”时父的关注点不大一样,他疑惑地探头去看,用眼神告诉所有人,他老婆哪来的弟弟?
时母赶忙解释,“是干的啦,你忘记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是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那种关系。”
说着她推着老舅进来,鬼鬼祟祟地查看走廊两边无人才关上病房门。
“来,跟你姐夫我们仨仔细谈。”
谈就代表着摊牌,摊牌后,俩人看向老舅的眼光都变了,就为了给侄女撑腰,真给了乜先两千万,这是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