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红玛瑙如意项链被马丁靴踩着重重碾过,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时嫣缓不过气来,等他松开自己后埋进他的怀里,默不作声地掐着指尖心想,应该顺毛了吧。
季琛拍拍她的头,“看到那辆卡宴了吗?”他身侧的刀尖对特助往时嫣的方向摆动了几下。
时嫣顺着他示意的方向去看,特助冲着这边招了招手,她心底咚地一声有片刻心慌。
“那你要去干什么?我们还没一起在我家待过呢,不如跟我去见我爸妈,我好好跟你解释?”
顺便找找手机,那段录音不仅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能证明时空异变,以及迟野做的“好事”。
“去吧,乖点,别让我重复。”
季琛又拍了拍她的头,松开她跨越到她身后,显然是直冲着迟野而去。
特助已经走到她眼前,“老板娘,我们走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让时嫣怎能走?
她这才感觉脖子与刚才挂着重物的感觉不大一样,低头一看项链不知何时从脖子上脱落还成了脚下的碎石头。
季琛做的。
特助抱着怀摸索着下巴,“老板娘,我们快走吧,我怕老板一会连你也一起打。”
他一脸看戏态度,还透露出一种兴奋。
时嫣白了他一眼,转头要去拉架,但被特助抓住了外套,而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瞬间呆滞住。
摔跤吗这是?见过在草坪上摔跤的吗?
“季琛?”他是疯了还是怎样,暴力场景让时嫣后背发凉,她正要冲上去就听到特助说:
“老板娘,你是想让老板误会你是去救迟野的吗?”
时嫣哽住,看向特助,“那你去,你总不想看到你老板进局子吧?”
“嘿,你把我想得也太好了,不过反之我比你要听话。”特助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还要把瓜子分给时嫣。
意思很明确,不走吃瓜可以,插手是不可能插手的。
时嫣看了眼那把瓜子,再把目光转移到特助无动于衷的脸上,心情复杂了不少,“你不明白。”
大反派PK男主角,谁输早就定下了。
特助呸一声吐出瓜子皮,“有啥不明白的,老板让我带你走,你不走,好,那咱们就一起看戏。”
算了。
时嫣看了眼打得尽兴的二人,她发现迟野一直没还手,只做防御,为何呢?正这样想着,迟野就故意将目光偏移到了她身上。
一边扛着揍,一边还要跟她表露心意,“嫣嫣,其实下雨那天只是我要自尊,我在找理由跟你藕断丝连,其实我不恨你,父亲去世也跟你没关系,我爱你,时嫣,我爱你。”
绕是不了解细节的人都会倒吸一口凉气,你当对戒是摆设?
季琛打得更狠了,还边打边不屑嘲讽,“迟来的爱比你身下的草坪都贱,更该被人踩踏。”
时嫣倒吸一口凉气,感觉眼前发黑,真是头晕目眩,比百花出事儿还要棘手,比什么都棘手。
这可怎么办?不想回到在海豚湾那度日如年的悲惨时刻的,也不想看到季琛被男主光环影响到,而且关键就在于她还不能开口。
迟野开始还手,上演了一出本来心灰意冷无力反抗,后来被刺激到比对方还要狠。
但再狠,常年酒里包厢里公司宴会里度日的人也狠不过从苦日子里冲刺上来,仍然坚持锻炼,对自己都能扎刀子狠下手的人。
特助哟了几声,“真来劲儿啊,真刺激啊。”
时嫣定了定神,扫视一圈把目光放到时家身上,然后手做成喇叭形状,“爸妈,我在这里!”
她喊得太快,让特助猝不及防。
其实不用她喊,时母刚好从后花园里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惊呼了声。
天呐,岳母看到女婿揍女儿前任,事到如今这肯定帮亲不帮外啊。
时母抚了抚额,抬眸看向女儿,心想女儿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时嫣耸肩,摊了摊手。
她也没办法,错过拉架最好机会,此刻拉架可能真就跟特助说的一样,连她一起打了。
再者说,她也像个被架在烤架上的烧烤,还没解释表忠心,哪敢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儿啊。
所以,关键时刻她喊爸妈!
时母抚了抚额,迎着女儿期待的目光皱了下眉,“一拳一万,揍到十亿小季你就停手啊。”
好家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僵硬了一瞬。
时嫣目瞪口呆,“妈妈你……太宠女婿了吧,是有了女婿就不要女儿了吗?”
不行,要是大反派被男主记恨上,那她岂不又得回到那水深火热,四周全是针的日子里了?
啊天呐,谁能救救她。
她作势要往里面冲,赌一把看看季琛敢不敢连她一块打,打了就离婚,这日子她是一点也过不下去了。
不是发癫吗?那就一起癫啊。
但她被特助拉住,后者问她,“我能一起打不?一拳也行,我想赚这一万块钱,可不可以啊老板娘?”
身侧有人飞速擦肩而过,一抹深绿色露背深v领礼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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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迟野,你们住手!”
时嫣太熟悉这道声音了,果然随着这句话和这个人的到来,双方都停下了手,她烦闷地甩开处于震惊状态的特助,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
季琛站起身将渗出血迹,五指全都磨破皮的拳头放进口袋里。
救世主一般存在的女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不顾自己穿着,蹲下将迟野慢慢扶起。
后者盯着她痴痴地看了好久,心一横才将她推开,冷脸直言,“我不需要你帮我。”
迟野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比结婚前还要娇媚动人的时嫣。
她穿着他最喜欢红色来见他,可他却再也不能做到穿当初的那件红色西装。
季琛站在侧边冷眼旁观,看那救世主黯然神伤,看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面露痛苦 看她微微倒在草坪上目光看着迟野,这让他想到一件往事。
一件刻骨铭心,颇如今日这般的往事。
那天,被玩到大汗淋漓,二小姐并未准许他多做停留,借用淋浴间更不可能,他没说一句话,沉默着从地板上捡起自己被水浸湿的衣服。
约莫也快到秋天。
一件又一件,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一阵冷风吹过狼狈不堪的他,身心都凉的透透的。
救世主就这样出现在了前方,他的眼前,素净纯粹无瑕,柔软贵气明朗,救世主眼中没有人世间污秽,仿佛还是稚子之心。
他径直走过去不做停留,她的手却抓住了他的肩。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