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六话 一山二虎(2 / 2)

雪上情缘 旧时笔墨 3311 字 8个月前

“恹,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在这里照顾悻,千万不可强行叫醒她,不然她醒来后,要么心性失常,要么术力紊乱。记住,这件事不准告诉殿下,我会想办法的。”

“是。”

花恋蝶走出房子,双目猛地变寒:“梁征,你又伤我一人,才换得你们父子团聚,你这么想做城主,总有一天,我会成全你的!”

南安郡中,郁城主看望真人后,闷闷不乐地出了房屋,远远望见原城主正在与其弟对弈亭下,心中更怨,走来亭外,可没好语气:“原城主好有闲情雅致!”

“郁城主也有此雅好?等我败下阵来,你与我弟切磋几盘。”原城主头也没抬,显然在认真思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我可没那闲工夫!”

“女人还真是善变。”

“我怎么善变了?”

“前日是你说本城主的临阵布兵不如梁城主,所以连日来原某都在思量如何改善,本该向梁城主讨教临阵布兵之法,可惜与他相隔甚远,原某只能于棋盘上请教我弟,你又说我闲工夫太多,不是善变,又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哦?郁城主是什么意思?”

“你让展大哥独战天魔大护法,是何居心?”

“咳咳……”原永青假意咳嗽几声:“两位城主既然有事商量,我就先回避了。”说罢,起身离去,可在半途没忘撂下句话:“据我所知,是真人当仁不让,不是任何人强迫于他,何况,你们中,属真人修为最高,若他不挡天魔护法,还能指望谁呢?”

望着原永青离去,郁城主道:“你们还真是兄弟齐心!”

“郁城主,你不要总觉得我要陷害谁似地,你别忘了,我弟弟、弟妹以及我的夫人也都是从魔爪逃生。”

“那你为何让郁清水、郁清浅、郁清波只对付一个使者,让水芍药再加郁清津仅对付一个斥候?”

“我可是按照咱们回援路上所议的属性相克之理来调兵遣将,你若觉得不对,当时为何不说?等失败了,却来责备我,难道这就是雨幕府的一贯作风?锦上添花不难,落井下石容易,雪中送炭者无几。我也很自责,正需要你的关心呢。”

“呸,原向荣,你不要说你忘了我那四位弟子都有不凡之兵!”

“这我当然没忘,可却不敢确定那四兵能有多大神威,何况沧溟剑、梦泽剑、淑清剑是你用域外天火重新熔铸而成,水纹剑是你以域外陨石凿刻打磨而成,这四兵上的邪恶气息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性,难道你不怕你那四位弟子坠入邪恶道?”

“我相信他们依靠水之力心法‘川流不息’,能够克制手中剑带来的影响。”

“那你是觉得,若我让你那四位弟子单独对上斥候甚至使者,他们就能有胜算?你太看得起你那些弟子了,真人座下大弟子刘渊,他手握正宗的九神兵之一黄尘剑,老夫不也只是让他对付一个斥候,结果你也看到了,他险些坠入邪恶道,险些害得真人受伤。”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用你祖传的万木青荣剑?”

“说起这事,似乎你也没有用秋水剑。你既然那么关心他,为何不用他赠予你的秋水剑?”

“我那秋水剑用来囚禁四位花斥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难道只准你的秋水剑留在雨幕府囚禁天魔,却不准我的万木青荣剑放在原睦邑帮助入门弟子修行?”

“你……”

“我是原睦邑的城主,我会愿意它落于天魔之手,让数十万百姓丧生魔爪?难道此时我心中不难受?只是比起原睦邑,我更关心还没失去的其他五城。郁城主,你太感情用事了。”

“谁感情用事了?”郁城主像被踩了尾巴似地,一下子怒气冲冲。

“你别告诉我,照顾真人这半个多月你不开心。”

“亏展大哥一醒就让我来安慰你,说你已经尽力,城民必无怨责。谁知你处处想的却是私心私情!”

“私心私情?我这不正在棋盘上演练派兵布阵之法?”

“要是在棋盘上就能学到这些,那你收那么多入门弟子干什么?”

“那些入门弟子的事你早也听说了,此时还能苛求他们什么?他们能放下失去亲人、同门、城民的悲痛守护南安郡,就很不错了。”

“他们的道心已受动摇,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他们的道心重新安定,难道你不担心?还有近来百姓都在传,说是因为我们驰援冰目原,才会使得良穆都、原睦邑相继落与天魔之手,这些流言蜚语难道你也不管不顾?”

“我当然担心,也想顾及!可一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比起郁城主,我想我和我那些侥幸活着的弟子应该还算是在做些有意义的事。”

“如今梁城主无意争雄,你已把展大哥当做唯一的对头,对不对?今天我算明白了,你那样安排对战,可能不是故意败给天魔,但一定是故意让展大哥受伤!”

“我让真人受伤?郁城主,难道是我害真人分心?”

“我……我又不是有心的。”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你害真人分心是事实,我都没有兴师问罪,你倒先来强加莫须有的罪名给我,你既然有这心思,不如考虑考虑怎样抵挡天魔进一步东进,而不是成天伺候在真人床前!”

“你说什么?若不是我悉心照顾展大哥,不断用‘源远流长’恢复他的伤势,恐怕他现在还昏迷不醒!”

“小点声,你以为你这句话让真人听到,他会有所感动?他要那么容易感动,早被景胜美得月楼台先得月了。”

郁城主被气得无话可说。

“好了,生气有什么用?现在天魔护法的伤势不知怎样,若是已经好了许多,必会再来,到时,你让真人醒来的事,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展大哥一直重伤昏迷才好?”

“什么意思?郁城主啊,难道还不了解你的展大哥?前日夕阳忽隐,恐怕是个不好的预兆。”

郁城主忽然一怔,的确很有担心,无力叹息一声。

“怎么,你觉得可惜?是不是在想,若是来袭原睦邑的是花属众魔就好了?”

“哼!我当然这样想过,起码这样,你家原睦邑很可能就保住了,你也就不用做个空头城主了!”

“郁淼真,你变了,和梁城主一样,你们都变了,当初定下四五之分的可不是我原向荣一人!”

“时过境迁,现在九牧有了危机,你的宏图大志也该放一放了,眼前事盘根错节,这里至少是你的地盘,你难道就不能当仁不让一回?”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商量近来三牧之变故,眼下人心之混杂,未来九牧之安危?可弟子都呼唤不全,如何商量?”

郁城主问:“难道谁敢不听你呼唤?”

“当然是你展大哥的弟子。”

“他们这不都在吗?”说到这,郁城主回想一番,心道:“似乎这几日都不见刘渊和乔晋他们。”便道:“刘渊在闭门思过,你要找大可派人去找,他还能不在南安郡不成?乔晋、贾嵇、韦盟必是去了原睦邑外监视天魔,哪还能在这里?”

“你数数白鹤还剩几只?”

郁城主数了数:“怎么少了两只?”眼前的白鹤只剩十九只!

“不,少了四只。本来还有乔晋他们带来的两只,说是北地人送来的。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一连几日,都是海无风和雍妙去原睦邑外监视天魔,若本城主没有猜错,刘渊带着他的三位师弟,去了育芳郡了。那里有他的亲舅舅、亲妹妹,总比这里的人重要些。”说罢,原城主拂袖而去,自然不会说出是自己从中作梗,拦住刘渊四人不让其与真人相见,又编造真人挂怀御兽垣、不顾伤势要前往育芳郡的事,这才诱导这四位英才私自离开。

望着怒气冲冲而去的原城主,独立亭外的郁淼真半晌没有动静:“原城主,你到底怎么想的呢?我能感觉出你的野心依旧,可你的话又句句有理……哎,男人的心思都这么难琢磨吗?”只好走去坐在石桌前的石椅上,边摆弄黑白子边思索:“若展大哥继续留在这里,一旦天魔来,就如原城主说的一样,他必然会不顾自己,拼死而战,他若有了意外,还能靠谁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我决不能让他有事,可我该怎么劝他呢?不然,就实话实说,告诉他那四柄剑的事?”说到这,脑海中浮现起五柄剑:蔚蓝色的沧溟剑、湛蓝色的梦泽剑、青蓝色的淑清剑、褐青色的水纹剑、露白色的秋水剑以及五柄剑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