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牧州中,这日大早,瑶琴与傅志恒一同赶来雍府。原来昨夜,瑶琴恐傅志恒寻不到天上兄弟着急,因此就在客栈等他回来,然后告知天上失踪,若雪、天相已去找的事,二人约好今日前来雍府。
二人来到雍府,得知雍远依旧未醒,瑶琴便将昨夜的事告知吕晨婉,再道:“远公子有伤在身,因此我和傅志恒商量过了,由我二人前往育芳郡,看看天上前辈的失踪,是否与花属天魔有关。”
吕晨婉道:“两位直接去育芳郡恐怕不好,不如先去落霞郡,将此事告知众位前辈,大家商议再做打算。”
瑶琴道:“我可不想为他们增加烦忧。”
吕晨婉道:“我想远师兄醒来,他肯定是不想听到你们去了育芳郡的消息。”
瑶琴嘟了嘟嘴:“我们是去查探,又不是直捣魔巢,有傅志恒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傅志恒凛然开口:“为了天上前辈,傅志恒赴汤蹈火,并无惧怕!”
吕晨婉含笑道:“傅公子,你和天上前辈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你俩年龄尚轻,不知天魔凶恶,还是三思而行。”
瑶琴皱了皱眉:“好吧行吧,既然远公子也是这个意思,我也只好遵从。”
傅志恒道:“吕姑娘,我不在的时间,劳烦你照顾任母。”
吕晨婉道:“我会的。”
吕晨婉送走二人,继续以“度难契约”给雍远治疗伤势,当日搀扶雍远回来后,她苦思冥想救治之法,所谓心诚则灵,终于悟出这个与生命达成契约的“度难契约”,这才将雍远拦在了鬼门关外。
为雍远恢复伤情之后后,吕晨婉动身前往东方府。今日是东方昭、南宫恒的头七祭日,她本想与东方朗一同去丹枫山祭拜,未想东方朗却是闭门不见,她却不知东方朗已是祭奠归来,只好隔窗问道:“东方师弟,你和南宫晴怎么了?”
房内传出一声:“我与她情缘已尽。”
吕晨婉道:“你至少说说原因啊。”可房内再无回应,她只好去寻南宫晴,上午,二女一同上山祭拜,期间,吕晨婉也问同样的问题,南宫晴的答案也是一样。下午,吕晨婉又亲往任母暂居之处,问候起居生活,然后留下一名四玄门女弟子在旁照料。晚上,吕晨婉又给雍远治疗伤势,然后趴在桌上,慢慢睡去——这些天,吕晨婉都是在此日夜照料守候着雍远。
再过两天,昏睡多日的雍远终于醒来,他睁开双眼,觉身体沉重不已,勉强侧头往床外一看,一眼就看到正趴在桌上的娇小背影。他稍微动了动胳膊,便有火伤刺痛此起披伏,试着催运道力,更觉浑身经脉不畅,暗叹一声,忍痛下床,披上衣服,走去院中。
很多入门弟子都是住在四玄门,此时早已起来修道,见雍远到此,都赶来问候:“大师兄,你终于醒来了。”
雍远问:“我昏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九天。多亏吕师姐领悟出‘度难契约’,又日夜守候照顾,不然……”
雍远将此情牢记在心中,问:“当日之战如何?”
弟子们想起两位门主的事,忽然痛哭起来。
雍远觉出不好:“发生了什么,还不快说!”
弟子们吞吞吐吐,不敢实言,可终究不能不言:“大师父、三师父以身殉道!”
“你说什么!!”雍远跨下台阶,揪住那弟子衣领怒骂:“你胡说什么!”
那弟子跪倒地下:“师弟怎敢……怎敢……”
雍远心中稍有清醒,可却眼前一黑,胸中一闷,后退一步,跌倒台阶,竟吐出火毒淤血。
众师弟见此情形,有喜有忧,喜的是雍远吐出火毒淤血,是伤势好转的征兆,忧的是他不及送别人人敬爱的两位门主,遗憾怎能罢休?又都知他浑身火伤,一时又不好扶他起来,只是先布下“镇魂阵法”,助他压住哀伤。
“两位门主埋在丹枫山,等你用过药后,我带你去祭拜一番吧。”吕晨婉走了出来。
雍远沉沉点头:“各位师弟,你们忙去吧。”
吕晨婉给雍远内服外敷过伤药后,搀扶他出了雍府,上了马车,前往丹枫山。
祭拜期间,吕晨婉将当日发生的事、九牧人分守三处以及任平生的栖霞剑怪异、任平生父亲离世、任平生出走的事还有天上失踪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雍远静静听完,问道:“东方师弟和南宫师妹还好吧?”
“东方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阵法道,南宫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人似乎都将伤情压在心中。”
雍远叹道:“吕师妹,你知道不知道,他二人本该明日成婚,可惜大师父、三师父看不到了。”他还不知道他的师弟师妹中间已有一道误会天堑,二人已都决定取消婚约。
“我听说过,但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似乎急转直下,我也曾问过两位当事人,他们都只说是情缘已尽……”
雍远愣了一回,问:“那你觉得,他们到底是情已尽,还是缘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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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忽逢变故的原因吧。”
“我是看着他们长大,他们的问题在于,太过替对方着想,可南宫师妹不喜言表,东方师弟不敏于行,二人之言之行,常常不是本意,这就很容易造成误会误解,误会误解慢慢积累,终究会爆发,他二人走到这一步,不是情缘已尽,而是太深沉!”
“情缘太深沉?”
“不错,这便是修道之门、城主世家的无奈,两位师父也和先父一样,都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九牧,交给了远方,却忽略了身边的亲近人。”
“远师兄,那你有没有办法挽救他们的情缘?”
“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一件事,外人很难改变,我也不例外。”
二人再祭一阵,返回永牧州。刚到城门处,就见城门处远远排起了长龙,更有人拖家带口、满带家当,摩肩接踵的队伍中,人们讨论的都是如何在永牧州寻求庇荫之言,雍远才知是本被安顿在永牧州外城暂居的良穆都百姓都要入城,甚至外城的永牧州百姓也要进城。
吕晨婉解释道:“天魔承诺,三年不侵犯永牧州,人们觉得,永牧州主城更为安全,所以……”
雍远虽然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叹道:“若是大家都如此,永牧州如何容纳万万之众?”
正说到这,早有四玄门弟子瞅见二人,赶紧前来禀报:“大师兄,伊畔郡的于家庄有多人接连暴毙!谢师兄已先去察看。”
雍远眉头一拧:“牵马来!”
同一时间,任母准备好祭品,正欲在老伴头七祭日看望一番。老人家正要出去,忽听街上喧哗不已,出门一看,那位四玄门女弟子正和一群普通市井理论什么,只听她言道:“那日御兽门老师已经给了钱财,你们已将房屋卖给老人家,怎么今日又要讨回?”
那些人回道:“按理说我们不该出尔反尔,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是修道者,还请你行行好,就让老人家将房屋还给我们吧。”说罢,拿出一袋钱财。
女弟子摇了摇头,来在任母身前:“伯母,永牧州已成九牧的避风港,我作为四玄门弟子,实难城民争夺,就请您在四玄门暂住一段时间吧。”
任母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说罢,正欲回屋收拾家当,忽听一人道:“婶婶留步。”
众人随之看去,南宫晴走了过来:“我家还有不少空房,婶婶若不介意,可以对付一段时间。”
女弟子道:“南宫师妹,府上刚逢变故,你方便嘛?”毕竟四玄门是修道之处,并不如南宫府清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