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众人的目光中,书童神色平静,看向领头的人,高声念出他的名字,接着记在白纸上。
身后响起一阵躁动,被叫了名字的人脸色苍白,出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书童不为所动,目光转向他旁边的人,再度直接念出人名,记在了白纸上。
周围静默下来,人们大脑飞速转动,不自觉开始想象一种种可能。
他转向第三个人的时候,目光所及,人们已经争先恐后的后退,原本喊的最凶的人,反而躲的最远。
书童念到第五个人的名字时,人群中出来个人,对书童一抱拳:“在下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
他一动,周围的人都跟着动起来,很快,围在书房的人已经做鸟兽群散了。
书房里,主管正在跟庄主汇报情况。
那肥胖的身子朝上面的人行礼,慈祥的圆脸露出担忧的神色,仔细说了之前的事情,他继续道:
“杜若此人形迹可疑,依照之前的作为,属下怀疑她是为魔教所驱使。是否需要属下查一查?”
庄主一挥手,默许了:“去吧。”
夜色已深,杜若的房间里燃着烛光,漆眠风坐在椅子上,杜若拿着伤药站在旁边,正给他的额头上药。
屋子里只有一盏烛台,为了更容易看清他的伤口,蜡烛就放在两人中间。
杜若离他有些近,女儿的脂粉香在她这里并不常见,应当是今天得知要去见庄主的时候,刻意抹的。
知道可以伪装自己,看来她也并不如自己表现的如此淡定。
漆眠风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额头传来烛火的光热,接着是伤药带来的轻微刺痛,他微微动了下,看她落在另一边的影子。
身侧的人闻声微微停顿,接着是杜若清晰低柔的声音,因为声音太小,甚至显得有些温柔:“很疼吗?”
美人在侧,柔声低语。这本来是很让人放松的一幕,但漆眠风太知道这个美人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了。
他忍着痛,出声道:“你以为你现在献殷勤就可以躲过一劫?”话落,感觉身侧的人身体果然一僵。
杜若那双含情眼笑得弯弯,低下头,与漆眠风的寒眸四目相对,辩解道:“公子为我受伤,帮忙擦药是我的本分。”
杜若没发现,漆眠风却发现此时姿势有些不对,伸手要推开她,抬了几次手,发现不知道怎么下手,只好自己往后仰了仰。
听到她的话,觉得荒谬。也顾不上再管这些,接着刚才的话道:
“这竟然才是你的本分,若不是今天你说,我还以为你的本分是上房揭瓦。”
杜若笑容灿烂的有些假,丝毫不受他那张嘴的影响,只是按在那额头伤口的手微微用力:
“欠债还钱,我知道的,你看,我这不没有跑?”
言下之意,我没逃债跑了,您就该庆幸了。
漆眠风伤口被她按得生疼,此时听了她的话,不敢置信于她还有这种心思的同时,嘴角往下拉了拉,喜怒行于表面:
“你敢逃一个试试?”
杜若看他紧张,心道果然是生意人,对债务如此穷追不舍,继而正色道:
“放心,我这人既然决定了守承诺,债务还清之前,就绝不会跑。”
不再耽搁,她快速给他擦了药,伸手去拿桌子上雪白的纱布,顺嘴道:“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