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看着突然间就剑拔弩张起来的场面有点儿傻眼。
他记得,这胖妈妈和闷油瓶子,只有在鲁王宫的时候有过口角起过冲突,后来真的没有了。
至于这一次,鲁王宫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发生,甚至还搭伙去了一趟献王墓也算同生共死过,怎么就突然这样了,难不成这就是命中注定必有一仗?
这是什么诡异的宿命论,
还是迟来的叛逆?
他不理解。
并大为震撼。
但他圆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张秃子先了他一步。
“抱歉抱歉王同志,我这不是感念你地下工作者辛苦,想让你看看这大好景色散散心嘛,一激动说话难免不注意毛手毛脚了些,你见谅,见谅啊。不要放在心上啦。”
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哎,没事没事,我也有错,睡得稀里糊涂的难免有些脾气,老哥勿怪哈,勿怪。”
死胖子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是小三爷第一个念头。
张起棂也很豁得出去,好想拍个视频。
这是随之而来的第二个想法。
但当看见两个人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再次友好的勾肩搭背起来,一句一个老哥儿,一句一个王老弟。
吴峫站在原地整个就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的茫然。
不是,他妈的这俩人是不是疯了,他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有病还是他们有病。
演上瘾了还?
搁这争奥斯卡影帝呢。
真的。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到处都是谎言和虚伪。
在这气候宜人风景优美的海南街道,他因为不够戏精而显得和这两人格格不入。
只有他最真诚最朴实无华。
他,吴峫,是这罪恶地球最后的希望。
他羞于与这些二皮脸的人为伍。
他唾弃他们。
“小三爷?是小三爷吗?”
有人出声打断了吴小佛爷大发神威拯救荒谬地球的中二幻想。
吴峫循着声音抬眼就看见一位身形与他差不多,一身健康小麦色皮肤的年轻人。
小三爷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罕见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这个感觉 来的快去的也快,显得过于莫名其妙。
“是我。你是?”吴小佛爷将如丝如缕的奇异压进心底若无其事的回应。
眼睛里是一派天真与清澈的温软。
“太好了,找到您了,我是解家的,花儿爷今天早上打了电话说您要过来,我就在这等着了,还好没错过,这两位是您的朋友吗。车就在那边停着我带您过去。”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胖子身上搭着的包,王月半躲了一下去看小天真的脸色。
而自从这个人出现,张秃子突兀的陷入了沉默脸上出现了思索的神色, 明明作为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有限公司的暂时代理人,他应该做的,是按照计划中的,带着他们找到港口的阿宁坐上启程的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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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吴峫看着他,他却在走神。
是张起棂在走神。
是那种熟悉的,被天授后什么都想不起的迷惘。
吴小佛爷平淡的移开了目光。
“没事,走吧胖子,张教授,张教授?我这刚好有朋友来接,先上车吧。”
小花儿知晓一切,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一定有他的用意。
还有这个人,这个让他和闷油瓶都觉得怪异的人。
那是一辆普通的大众,跟小花儿出门动辄几百万的豪车压根没有可比性。
但坐在副驾驶的吴峫关注点却不是这个,他状似无意的问,
“你是解家的?来自哪一支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有点眼熟,实在想不起来了。”
那青年笑的有些憨厚,手里把着方向盘在车辆人群中熟练的穿梭,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瞥向后座安静的张秃子。
“小三爷说笑了,我可没在解家生活过,我和我的那些个兄弟都是解家收养的孤儿,所以姓解,我叫解南,大概是长了一张大众脸您才觉的熟悉吧。”
小三爷的神色出现了一抹歉意,像是为自己的言语戳到别人的痛处而感到愧疚。
“抱歉——”
解南似乎毫不意外他会出现这种反应,他摆了摆手,
“害,没事的小三爷,都多大人了,不至于这么脆弱。这些年被解家照顾的很好,我们都很感激花儿爷。”
吴峫没再接话,倒是解南,一路上饶有兴致的为他们介绍着沿途的街巷与风景,表现的对这里十分熟悉。
小三爷头拧向窗外靠在椅子上仿佛是睡熟了。
也是,这十分符合吴峫的人设,
如果不是睡着了,一路上怎么可能不问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直到在目的地下了车,吴峫在解南的指引下,面对着一艘偌大全新的商用捕捞船目瞪口呆。
这和他印象中,阿宁所找来的六吨破破烂烂会在风浪中不停摇摆的渔船有着天壤之别。
他咋舌,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是穷土鳖永远无法理解的。
“这是解当家今早买下来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只,长35米,宽7米,吃水八千吨,够新装备也全面,就算遇上极端天气也不会太过手忙脚乱。手续齐全国家认可的,没有隐患。”
“花儿爷说,出去玩儿还是自己人用着踏实一些。”
“最后,他让我再问问您,这个惊喜您还满意吗?”
解南从始至终面带笑容,虽然语气艳羡但没有其他杂质。
他对解雨辰有着一种特别的认同,甚至算得上是欣赏。
欣赏。
吴小佛爷静静的听着他的话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才抬起脑袋看着解南浅笑轻声回应。
“怎么会不满意,意料之外,真是再好不过了。”
小花儿说的不是船。
小三爷说的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