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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小三爷在这里唯一的支点,唯一的宣泄口。
面前的吴峫俯下身撑着大腿用掌心捂住脸,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他才刚刚摆脱身边人死去的梦魇开始慢慢展露他该有的模样,为什么不能让他好过一些。
哪怕这样的安宁再多几天。
可事实上,就算重来第二回,上天也并没有善待任何人。
“还有玄武和白虎没找到下落,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吴峫,也许是我们意会错了。”
过了很久,解雨辰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颤动,他站到小三爷身边伸手按住他冰冷的身体,好似要将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匀给他让他好受一些。
没有应答,连强压的低声哭嚎也没了,只有沉重的呼吸和鼻音。
还好,还好不是吗,还并不算很差。
至少比沙海计划时无人诉说无人给他片刻安心的时候好多了,他们都在。
小三爷是允许被软弱,解雨辰会替他理智,会竭尽所能的帮他处理好每一条路上的荆棘。
况且,他们都在,一切都会好的。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找到玄武和白虎的血脉。
时间,他们拥有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不知道为什么,解雨辰通红着眼眶感受着抵在髋骨的脑袋时,有一瞬间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在这场上古的博弈中是个完全的局外人。
否则吴峫直到死也不会对他透露半个字,他这些年里所受的所有折磨与煎熬,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还好,还不算完。
他们有钱,有人,有最智慧的棋手,最能打的牛人,还有世间最靠谱的伙伴,他们总会有办法的。
就像从前的每一次。
他们没有再过多的交流,小三爷很安静,仿佛他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合理的情绪垃圾桶。
哭着哭着睡着这种事情就算是小三爷做出来,解雨辰的心情也会有些难以言喻。
但还好,这种会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可以是秀秀,但不能是吴峫,小花儿苦中作乐的想。那会有点恶心。
黎蔟来的时机很巧妙,他神经病的大爹刚刚结束一场精彩又畅快的痛哭流涕,用热水瓶抵着眼睛消肿白眼狼儿子踩着点就来了,一路畅通无阻,身后还坠着边跑边喊“阿黎哥哥”的小屁孩儿。
花儿爷的评价是不如鸭梨好听。
身前的人虽然满脸不耐烦也没有等他,但步子还是放慢了些,让身后的小孩儿不至于跌倒。
那孩子快跑了几步赶上他,微喘着气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青涩却宽大的掌心,仰头朝着面无表情看他的黎七爷笑。
黎蔟的步子似乎又慢了一些。
“快出去看看,你儿子他要有自己的儿子了。”本是刻意的幽默,可没想到说到一半越发觉得好笑没忍住笑了一声。
吴峫整理了下仪容,站在门口回头看他,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儿小声嘀咕。
“京城解语花,一个赚钱五个花,反正都是你养。”
“?要点脸儿成——”
吗。
门已经关上了。
解雨辰愣了一瞬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半晌摇头失笑,而后推开门跟了出去。
关门的霎那,所有的悲伤、所有的不快乐、所有的彷徨、所有的无助,通通被留在了那扇门里。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