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冥则拿过刀叉,一块一块地将羊肉切割叉下,送入嘴中,忽然问向轩辕城道:“城弟我听说近来你又要准备第五次出征北荒了?”
轩辕城倒了一杯梅酒,一饮而尽,神情变得有些低落道:“是啊,或许是最后一次啦……”
“城弟,要我说你现在好不容易当了皇上,就应该好好享受享受,何必再为朝中那些事弄得呕心沥血,你看看你!本来比我年纪还小,白头发都快比我多喽~”
南宫问道走到轩辕城身后,解开俩人的礼冠,两人长发垂落,确实,轩辕城已是满头白发,不见一根青丝。
轩辕城无奈笑了笑,道:“我这一生平定北荒、征伐东海,通全国运河渠道,编撰火国文典……上马杀敌,下马治国,你们说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能比得了我?”
“没有!城弟你就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千古一帝!”南宫问道开颜大笑,一手搂住轩辕城的肩膀,一手竖起大拇指道。
轩辕城神情变得复杂,深深地看向东方冥问道:“难道我一生的功绩洗不清我的罪名?”
东方冥酌了酌杯中梅酒,意味深长地回答:“所谓功是功,过是过,后世人自会客观评价。”
轩辕城顿时气色不悦,一把将手中金樽摔在地上,字字发自肺腑深言,神情激昂地起身道。
“原火王昏庸无能,国内潘王飞扬跋扈,不是我?高举义旗救天下于水火之中?匡扶社稷与危难之间吗!竟然还有人说我是窃国贼,只懂穷兵黩武?后世人不知道我在战场上宵衣旰食、趴冰卧雪!后世人不知道我,每日操心民生社稷、批阅公文、翻阅奏折、视察民情………高坐明堂,百年多病独登台?!我为国家征战一辈子,我辛苦一辈子,我没有一日虚度光阴!我不认这个账,打到十八层地狱也不认!”
轩辕城一脚踹开地上的金樽,双手气得叉腰,气息急促地说完。
南宫问道见状,赶忙打圆场,弯腰捡起金椅,搂过两人笑道:“不是说了吗?今天是我们兄弟三个聚会,不谈国事!来来来,继续喝,继续喝!”
……………
土国国主磐乾,体态肥胖,为人和善,性情憨厚,但这都只是表面文章,能坐上一国之君这个位置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手段。
磐乾的手段便是表面的仁慈道德,背地里却极擅长使用制衡之术,知晓利害关系,就像“土”这个元素一样,能屈能伸,调合万物的同时,不断壮大自身。
磐乾手下有俩位能人,都是元素天帝级高手,一个叫何达,现任朝中一品官员,何达为人贪财好色,但极擅权谋交际之术,和察颜观色,土王心里想什么,何达都像肚子里的蛔虫,了然于心,加上何达生得微胖,看着顺眼,也就成了磐乾心腹。
还有一人名唤纪谦,现任当朝大学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一名直言不讳的直臣,对待任何事都敢说敢作,也因此得罪不少官员,由其是何达,俩人同朝为官,一见面就掐,被人称作“猫和老鼠的友谊”。
这不,这一天何达失手斩杀了三名金人,纪谦见是个惩奸除恶的大好机会,赶忙早早来到磐乾书房。
“………臣言尽于此,望陛下圣夺。”纪谦跪礼上表奏折。
磐乾一边翻阅着奏折,一边喊纪谦起身。
“奏章写的不错,那你给朕说说,为何要朕杀何达。”磐乾放下奏折,慈眉善目的看向纪谦,问道。
纪岚拱手,掷地有声地回答:“何达在朝中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所收敛的金银财宝………富可敌国!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料磐乾听完只是珊珊一笑,转头又问:“他无非就是贪点财、好点色,他有在朝中有勾结乱党吗?”
“没有。”纪谦回答刚劲利落。
“有祸乱朝纲吗?”
“没有。”
“有招兵买马,想起兵擒王逼朕退位吗?”
“也没有………”纪谦回答越发没有底气。
“那就对了,既然这些都没有,那这又有什么能杀的,这一次的错杀事件,朕已经找好了替罪羊,就不劳纪大学士操心了。”
“臣!还有一问。”
“噢?说说看。”磐乾饶有兴致地道。
“陛下,既想做圣明之君,但又重用小人,臣看不出为何?”
磐乾听罢哈哈大笑,指着纪谦道:“原来还有你纪大学士不懂的东西!好!那朕今天告诉你,何达这个人太懂朕!他知道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做事!没有一件是我不满意的。作为君王,要是整日身边都是你们这些直言不讳,口无遮拦的忠臣,那朕怕是要被活活气得驾崩喽!所以君子要有,小人也要有,你看看你!多次直言进谏,使我龙颜大怒,朕也没杀你。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你二人好好的制衡着对方,朕要是玩过头了,你这吱一声,朕要是无聊了,他那叫一声,这就是帝王的制衡之术!”
话音刚落,纪谦顿时下跪行礼叹道:“陛下圣明,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