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冷笑一声,目光投向韩越,心中暗自思忖:哼,不就是不想担责么?何必装出这般无辜之态。
思忖罢,他缓缓踱步至杨志身侧,满脸疑惑地问道:“杨制使,你怎又落得在这闹市卖刀的境地?”
杨志长叹一声:“唉,下官谨遵大人之言,本欲去寻宿太尉复命,然到了太尉门前,却被告知太尉已被派去公干。”
“下官无奈,只得转往高太尉处。那太尉府的门吏见我两手空空,未备厚礼,便对我好一顿数落。”
“我无奈之下,只好前往玉器店,将大人赐予我的所有钱财购得一对玉器,再度前往高俅府上求见。”
“岂料那高俅刚一见我,便大发雷霆,将玉器摔碎,把我赶出了太尉府。”
“下官在街上徘徊许久,为了祖上荣光,便想到将家传宝刀卖了换些钱财,再去别处谋求出路。”
“哪曾想刚到闹市,便被牛二这厮给纠缠上了……”
李继摇头叹息道:“唉,你也真是时运不济。如今犯下人命官司,还谈何光宗耀祖、重振门楣?”
杨志满脸懊悔之色:“悔不该不听大人之言啊!”
李继长叹一声,接着言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竭力周旋了。”
“我定会设法保全你,待到了开封府,你且看我眼色行事。”
杨志瞪大双眼,激动道:“大人此言当真?若能保住小人性命,小人愿为大人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李继连连点头,对着韩越朗声说道:“你们且将此人送到二堂,要好生照看,切不可对其用刑,本官回去换身衣服,便去处理此案。”
韩越满脸堆笑地应道:“大人只管放心,下官定当妥善安排。”
李继连连点头,随即走到李师师近前,满脸歉意道:“姐姐,我……”
李师师嫣然一笑,温柔地为李继整理衣领,轻声道:“小相公只管去办正事,奴家不会怪你的。”
李继一把揽住李师师,对着身旁的林冲言道:“林教头,且先随我回樊楼罢!”
林冲连连点头:“哥哥,方才那人可是杨制使?若真是如此,大哥定要设法相救啊。此人满门忠烈,断不可坐视不管。”
李继转过头应道:“林教头放心,我自会救他。”
三人匆匆赶回樊楼,李继身形如电,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二楼。
换好衣衫后,他转身望向李师师,轻声道:“姐姐,且等我归来。”
方一转身,却被扈三娘拦住去路。扈三娘柔声说道:“怎地?陪完姐姐,便欲离去?”
李继摇头苦笑:“三娘莫要纠缠,我确有要事待办呢。”
扈三娘依旧寸步不让,倚在门前,死活不肯放行。李继无奈,只得一把牵起扈三娘:“那便随我,一同前往开封府吧。”
言罢,李继牵着扈三娘如风般跑出樊楼,直奔开封府而去。扈三娘满脸疑惑道:“究竟发生何事?竟让官人如此急切?”
李继长叹一声,将方才之事详述一遍。
扈三娘柳眉倒竖:“竟有此事?那官人,定要助杨志脱离困境,事后他必心甘情愿,为相公所用。”
抵达开封府,李继径直走向二堂。韩越早已在此等候,见李继到来,连忙迎上前去。
“大人,杨志在此,并未受刑。”韩越恭敬地说道。
李继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杨志。杨志满脸惶恐之色。
沈双垂手立于一旁,恭敬道:“大人,此案若惊动司府尹,便棘手了。还是速速决断为好。”
李继撇着嘴,沉思片刻,又将沈双拉至一旁,低声道:“大牢中,可有在押的死刑犯?”
沈双连连点头:“有,只是……他们身形虽与杨志相似,但相貌却截然不同。”
扈三娘凑上前来,冷笑道:“这有何难?只消片刻,本姑娘,便能将人扮成杨志那般模样。”
李继嘴角上扬,笑道:“哼,还是得靠我家娘子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