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及笄的时候,父母给她定了一门亲事,会远嫁,但距离京城也并不算远。
那人与父亲是同窗,家中有一独子虽才华不足,相貌平平,但家中做书画生意,她嫁过去也不会委屈。
但她爱上了父亲的一个学子,对方家境贫寒,会甜言蜜语,会几分投机取巧,想要弃文从商给她好生活。
哄骗她带着家财与他私奔,逃离的时候被发现,父母带着这些学子来寻她。
他们就藏到这儿来,她掉井水潭,不识水性。
但那男人却没有救她,带着钱财跑了,她后悔她恨,但谨记父亲说的,莫要作恶。
在这水潭一待,就是十年。
“大师,我要看那负心汉!我的尸骨日日夜夜泡在水里,他却拿着我的钱财远走高飞,我恨啊!”
姜皎月没有阻止,挥手一拂,湖面重新出现另一个画面。
男人跛脚,拖着一个装着草料的翻斗车,然后倒进巷子里。
紧接着,他扛着一个铲子和木桶,进入到牛棚里面。
“大师,这不是我要找的人”女鬼第一眼并不相信。
那人风度翩翩,一身的书卷气息,又怎会是马奴的样子。
姜皎月神色不变,“你仔细瞧瞧。”
女鬼仔仔细细盯着男人,在他抬手擦拭汗渍的时候,她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是他!”
十年不见,他竟成了这番模样?
“当年,他带着你的钱财逃离,弃你于不顾,风波平息后,打听到你并未回家,他便猜到了你已经死在这儿。”
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他又岂敢轻易回到这里。
他远走他乡,连老家都不敢去。
独在异乡为异客,虽说有嘴巴有一套,手中也有点钱,但江湖险恶,又岂是他能适应的。
他开了一个书斋,认识一个有夫之妇,被人仙人跳,散尽钱财。
而后醉酒惊扰了贵客,让人打断腿。
身无分文之下,只能为了温饱折腰,却屡屡碰壁,最终只有养马的马场要他,他成为了马奴。
“哈哈哈,不够,这怎么够,他害死了我啊,骗了我的钱财,我的命!”
女鬼脸上的黑气更浓,眼神猩红,大有变成厉鬼的架势。
姜皎月皱了下眉头,“你的死,你也要负一部分责。”
这话令女鬼冷静许多,她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又哭。
“是啊,若非我天真,又怎会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情。”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和父母阴阳相隔,即使心存怨恨,也奈何不了这个男人。
除非化作厉鬼去报仇,可如此一来,她便会断送轮回路。
“不晚,你还可以做点什么。”
听到姜皎月这么说,女鬼怔怔地看着她,“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此处是你一大劫,原本是能度过的,你还有阳寿未尽。”
这大劫,并不是死劫。
她落水,若是那男人呼救,或者自己拿来棍子之类的搭把手,她便不会死。
然而对方逃了,所以玉茹横死。
横死之人怨气重,若无至亲收殓尸骨安葬,便会怨气不散,成为孤魂野鬼。
要么残魂飘散,要么等到有人发现她的尸骨,将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