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仵作正在忙碌着,手中的工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大人,您来了。”张仵作听到轮椅声,头也没抬说到。
顾仲勋“嗯”了一声,问道:“情况如何?”
张仵作叹了口气:“大人,这具尸体被肢解得相当残忍,虽然我已经尽力拼接,但仍有部分组织缺失。至于复原工作,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顾仲勋点了点头:“拼接女尸的工作你让你徒弟来做吧,那颗头颅的修复你要抓紧,可以去密室操作,有任何发现,及时告知我。”
张仵作停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顾仲勋,眼中的探究一闪而过,随后便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司承。”
从停尸房出来,黑罕迎了过来,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走到顾仲勋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司承,您回来了。”
顾仲勋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他将自己方才在城防营的事情详细地说与黑罕听,并问道:“你觉得元帅是否会拒绝宗隽的提议?”
黑罕略一思忖,便摇头说道:“不会。”
顾仲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为何?”他知道黑罕是金宗望的亲兵,对宗望的了解应该比自己更深。
黑罕解释道:“宗隽是元帅的亲弟弟,虽然不如宗弼骁勇善战,但自小也是很聪慧的。如今元帅身染重疾,时日无多,他应是在培养宗隽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将自己的人手和资源全部接过去,还需要磨练,且要有政绩。所以,宗隽现在做出任何决定,元帅都不会反对。要么帮他善后,要么助他将事情完成。元帅不仅希望自己的弟弟在将来能够独当一面,更希望他能得到自己给他的人由衷地敬佩和辅佐。”
顾仲勋听罢,对金宗望的安排没什么异议,反而对黑罕的洞察力刮目相看。他被隋流川说服是真的吗?还是为了潜伏下来,得到他的信任?这些问题早在揭破黑罕是内应之前就想过几遍了,但他还是准备再找机会试探试探。
于是说:“延寿寺准备二日后举行荼毗大典,第六批北狩队伍也是那天抵达,城防营的兵丁中毒现象不知能否缓解,你和梭罕分别对这两个地方盯着些,随时给我汇报。”
黑罕颔首,没有任何异议,他说道:“司承,柳参军过来了,说是要请罪。”
“请罪?”顾仲勋眉头一挑,淡淡一笑,瞥向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