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应诺，顾仲勋便让三人退下，最后召见了城防营过来的校尉。校尉大马金刀坐下，顾仲勋轻咳一声：“方副都统躲到我这里，应不是咱们最初的计划吧？”

“我认为当局者迷，必须跳出那个圈子，才看得清楚。而且我这身高太过显眼，柳参军留下假扮我即可，我留下反而容易露馅。”方学笑着回道。

“城防营的事务交给柳参军也是不错的，但你的人务必完全服从于柳参军才是。”顾仲勋告诫道。

方学颔首：“司承放心，我已经嘱咐过心腹了，而且我与柳参军会轮流在城防营出现，确保不被底下人发现问题。”

“如此甚好。”顾仲勋颔首，

这时，黑罕已经将皇子寨府看押的大昭军器监的一名监造请了过来，此人并非火器司监造，而是负责监造马掌的监造官刘子恒，毕竟军器监参与到北狩中的人并不多。

刘子恒战战兢兢地站在堂上，从汴梁一路行来，他经历了从痛苦到绝望，又从绝望到希望的心路历程。他知道，自己已置死地，但他仍抱着一线生机，希望能够在燕京城得到一丝转机。

顾仲勋的目光落在刘子恒身上，他清楚这个人的价值。虽然刘子恒并非火器司的监造，但他对军器监的运作流程、人员配置以及内部关系都了如指掌。这些信息对于安城司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而且，他现在最想知道关于铁珠的事，这监造马掌的刘子恒对铁器还是熟悉的。

他淡淡地开口：“刘监造，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刘子恒颤抖着声音问：“司承想知道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仲勋将放在荷包里的铁珠取出，递给刘子恒，问道：“刘监造可辨别得出这是何物？”

刘子恒仔细看了看那些铁珠，摇头道：“这些铁珠并非人为打造而成。”

顾仲勋眉头一跳，还能不是人为打造的，那么这些铁珠究竟是从何而来？

“刘监造，你再仔细看看这些铁珠，能否推断出它们的来源？”顾仲勋沉声问道。

刘子恒再次仔细端详那些铁珠，沉思片刻后，道：“这些铁珠虽然粗糙，但我能看出它们的材质和工艺都非常特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它们原先应是外壳的一部分，但因包裹的东西是混合了黑火药等燃爆高温的东西，在遇火发生爆炸的瞬间，铁壳被融化了，这些铁珠是融化后的铁水再次凝结的产物。”

说着，刘子恒又闻了闻那些铁珠，皱眉说道：“这铁珠退火后，还能有暗红色的波纹，似乎有‘赤焰石’的身影。”

听罢，顾仲勋颇为惊讶，看来大昭军器监里都是能人的话一点儿都不假。这个只管生产马掌的家伙仅凭望闻便确定了这铁珠的来历和成分，他得帮忙保护好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