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户心中一惊,他深知此地局势复杂,若真有其他状况,自己这小队人马怕是难以应对。思索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说道:“今日暂且信你们一回,速速离去。”
丁檀、马扩等人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带领难民队伍缓缓走出山谷。一路上,丁檀的脚步都有些发软,他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暗自庆幸。马扩则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逃过一劫,这一路可真是步步惊心啊。”少年笑着说:“这些骑兵也是被这乱世弄怕了,才会如此多疑。”众人在这崎岖的山路上继续前行,身后的山谷渐渐被抛在了脑后,而未知的前方依然充满着迷茫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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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留守府后院的假山中,四周静谧得有些可怕,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在暗处窥视的鬼魅在低语。挞懒紧盯着刘彦宗的双眼,如毒蛇般阴冷,心中暗自思忖:这刘彦宗此次涉险,到底是真的无辜,还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表面上毕恭毕敬,可谁能知晓其心底的真实想法。想着,他开口说道:“刘留守此番死里逃生,当知这世间险象环生,人心叵测。你虽侥幸躲过一劫,可莫要以为便能高枕无忧。”
刘彦宗微微皱眉,抬眼望向那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心中虽对挞懒的态度极为不悦,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拱手回道:“左监军所言极是,彦宗自是明白。此次能脱险,全赖顾司丞筹划妥当。往后必定加倍小心行事,与顾司丞紧密合作,为左监军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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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片乌云缓缓飘过头顶,遮住了那微弱的光线,假山周围瞬间暗了几分。挞懒冷哼一声,缓缓踱步,他的靴子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心里琢磨着:宗望死的突然,很多安排没来得及交代清楚,这刘彦宗是宗望收服且重用之人,如今他虽言辞恳切,可难保不会在日后生出异心。我得好好试探他一番,看他到底是倾向于哪方。于是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说道:“哦?顾司丞?听闻二太子将之招入麾下不过旬日,你就如此信任他了?还是你们同为遥廷同僚,早就相熟?我也不瞒你,自我进入这燕京城后,便觉陷入了泥淖一般,处处落了下风,我怀疑有人策划了这一切,而最为有嫌疑的人便是这顾司丞。”
刘彦宗心中一凛,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赶忙解释道:“左监军误会了,我与顾司丞虽曾同为遥廷官员,我一直都在燕京城任职,从未与其打过交道。既然此人被监军列为嫌疑人,我自当帮监军好好调查一番。”
挞懒审视着刘彦宗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沉默片刻后道:“很好。你莫要因为其对你有救命之恩,便行包庇之事。”
刘彦宗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左监军放心,彦宗一向只忠于大康,怎会因私废公。只是彦宗也想说一句,如今这燕京城危若累卵,若仍不能团结一心,还搞什么制衡、内斗的一套,恐是不妥。”
挞懒听闻此言,脸色瞬间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与警告:“刘留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监军不过是在清查隐患,确保燕京的安稳,怎就成了内斗?莫不是你在为那顾司丞开脱,想借此来指责本监军?”
刘彦宗赶忙再次拱手解释:“左监军息怒,彦宗绝无此意,彦宗只是希望在彻查真相的同时,也莫要忽略了大局的稳定。”
挞懒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哼,本监军自然知晓轻重。但这顾司丞疑点重重,绝不能轻易放过。”
“彦宗很想知道顾司丞是哪一点被监军怀疑的?我好从这点下手调查。”刘彦宗沉稳地问道。
挞懒挑眉,只吐出四个字:“全都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