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这些从诗会上离开的人,一个个从最开始的担心害怕,到后来想着今日知道这件事的人这么多,所谓法不责众,他们应当不会有事。
也就不知道,有关这首诗和如今皇位争夺之间的联络,已经渐渐被人发散了出去。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整个洛京城只要会说话的,就都知道了。
他们听到后,还惊恐的想着,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就这么说了出来,就不怕牵连到他们吗?
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已经离开洛京城的齐王莫慈所为。
从诗会开始,有人提议品鉴往年诗会魁首开始,每一步都按着莫慈预想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朝前行进着,到了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了。
柳清茵也在洛京城中,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当初作的诗被人拿来和现在的时局联系到了一起,这让柳清茵很害怕。
她当初作这首诗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这是为数不多的写花的诗,当时正处在秋菊开放的时候,她就用了这个。
没想到,还有今天这么一遭。
也是经此一事,柳清茵才恍惚间想起来,这首诗,好像... ...并不是真的在写菊花,而是在借菊花... ...
一切,似乎都重合了起来,明明处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背景,可这首诗却有了相似的命运。
就在柳清茵担惊受怕的时候,某个王爷来了一趟,一看到柳清茵,他脸上的怒气也消减了许多,只是... ...
“阿茵,那首咏菊,你是为谁作的?”
“什么?”
柳清茵一脸茫然,什么为谁作的?她只是想赢得魁首,涨涨名气而已,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着柳清茵迷茫的神色,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又道,“阿茵,你是不早就有了心仪之人,是谁?三弟还是五弟?你作的诗,是不是就是想给他们造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我作的诗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是你们想太多了。”
柳清茵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根本记不住这首诗具体的意思,只借着表象就作了出来,反正,没人能证明,不是吗?
她没想到的是,没人能证明那首诗是那个意思,同样的,也没人能证明那首诗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王爷听此,深深的看了柳清茵一眼,不像往常那样多做停留,而是转身离开,走前只说了一句。
“阿茵,不管你为了谁,只要我登上帝位,你也只能是我的!”
柳清茵目送着对方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非常不规律,就好像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紧接着,这一天时间里,柳清茵接待了好多个皇子王爷,他们都在质问她,柳清茵给出的答案也只有一个,决口否认这一切的联系,只说是一首纯粹的诗。
这些人到底信还是不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至少柳清茵暂时打发了他们。
只是到第二天的时候,皇帝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如今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衰弱,越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衰弱,他就越发的疑神疑鬼。
这件事一出,皇帝二话不说,就要抓柳清茵入大牢。
好在有其他人帮忙,柳清茵安全的逃离了洛京城,却也成了一个逃犯,一路上根本不敢多停留,紧赶慢赶,连梳洗打扮都顾不上。
这也是柳清茵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死是一件多么轻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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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想死,所以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洛京城中,皇帝的举动,让爱慕柳清茵的皇子王爷们,也不再忍下去,干脆大肆收拢势力,更是有人选择了直接逼宫。
远在丰城的莫慈,又在傍晚时分迎来了一只信鸽,莫慈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件,展开看了看,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继续掺和了,静观其变就好,至于那些皇子王爷,莫慈确定,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 ...柳清茵逃了出来,莫慈思索一番,又写了一封信件出去,让人将柳清茵引到丰城来。
丰城,就是如今身为齐王的莫慈的封地,这里严格来说算不上好,但胜在离洛京城足够远。
只有足够远,才好蒙蔽其他人的窥伺,才方便他动手脚。
晚间,莫慈陪着庄芯菡吃了晚饭后,本来打算离开的莫慈被庄芯菡留了下来,莫慈还疑惑庄芯菡要说什么呢,就听她道。
“清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如今我们在丰城住下,你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莫慈:“... ...咳咳——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莫慈被庄芯菡这话弄得,呛了水,当下咳嗽个不停,脸都咳得通红,好一会儿才停下。
他听到了什么?他年岁不小了?不是,他现在也才十二岁,虚岁也不过十三,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呢,就谈什么终身大事了?
这也太着急了一些吧。
莫慈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到庄芯菡那略带笑话的目光,当即无奈的笑着说道。
“娘,您就别打趣孩儿了,这些事情急不得,况且,孩儿无心情爱。”
“清儿,你这个年岁,好多儿郎都定亲了,娘也是为你好。”
“娘,那是旁人不是我。您要是闲得慌,就去育孤院,那里孩子多,娘也多费点心思,帮帮孩儿。”
这育孤院,是莫慈来到丰城后建立的,他这一路上捡了不少小乞丐,到了丰城后,干脆把他们放到一起教导。
到时候,也方便他使唤。
庄芯菡听到莫慈的回答,没好气的出声,“你这孩子,为娘替你费心还不算,还要替你收留的乞儿费心,真真是,儿女都是债!”
“那就谢谢娘了,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莫慈说完,脚底抹油就这么溜了,生怕庄芯菡又继续和他说“终身大事”。
殊不知,他这举动看得庄芯菡好笑的摇着头,也没有继续催下去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