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人,半是编造半是试探地说道,“因为我发现了他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果不其然,不等她话说完,黑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当即一沉。
“既然如此,那二小姐的命便更留不得了。”
话音落下,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黑衣人便齐刷刷扬起手中的弓,架好了羽箭只等人下令。
钟毓见状,心下登时一凛,可面上却仍旧半分情绪都不显。
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倘若自己此刻露出半点惧色,那些蓄势待发的箭下一瞬便会射向自己。
撑在身后的那双手的指尖已用力到颤抖泛白,钟毓浑然不觉车板上未被磨平的毛刺不知何时已深深扎进她的手心,点点血色正慢慢渗进皮肉之间。
她微微转动着眼睛,视线从那一排能将自己射成筛子的箭上轻飘飘掠过,面上非但没有露出半分的害怕之色,弯起的笑容反倒比方才还要艳上几分。
半晌,寂静无声的巷子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留得还是留不得,”钟毓的视线重新落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我觉得,阁下还是要听完后面的话再做决定。”
虽然她不知道钟延川此人的城府究竟有多深沉,可从前几日岑鸢防自己如同防贼一般的态度来看,这位尚书大人定然牵扯进了一桩大案里。
甚至这桩大案,又可能就是尚书大人谋划的。
而眼前之人是钟延川派来杀她的,那就代表着此人如若不是钟延川的心腹,那便是同他一起谋划的人。
方才那人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为了拖延时间,钟毓便故技重施抛出了一句吊人胃口的话。
她垂眸看着那人身下有些不耐烦喷着鼻息的马,知晓自己再这样拖延时间定会叫他发现。
回想起之前自己猜测的事情……
钟毓有些豁出去似地闭了闭眼睛。再抬头时,面上已然换了一副表情。
她面色冷然,言辞之间端的是险些让自己都相信的笃定,“我想尚书此刻还不知道,我在连山拿到了一封有关他的密信吧。”
岑鸢还没转过街角,便听见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他脚步立刻一顿,身后跟着的傅平与岑二也不约而同地停了步子。
“那封密信我看过之后便烧了,因为我十分笃定,那封信会为我引来杀身之祸。”